糊糊,朱谦回想起来十分痛苦,他闭上眼,摇着头道,
“关于你与朱献一些不好的传言.....”
沈妆儿眼眸猛然睁大,如同当头一棒,怔愣住,渐而脸色泛青。
她恍惚想起前世入主中宫后,那些官宦夫人入宫朝拜,言语间对她指指点点,留荷也抹着泪与她嘀咕过几句,她当时不甚在意,如今回想起来,难不成,有人散播她与朱献的谣言,好叫朱谦以为她芳心另许,与朱献有苟且?
朱谦听到那些传言,却还坚持将她迎入皇宫为后,信守对她的承诺,只是心中存恨,是以那一年极少来坤宁宫探望她。
这么一来,很多事便能说得通。
明明给她所有尊荣,却不关心她。
是谁在害她?
前世,自从流产后,她身心大为受挫,久久等不回朱谦,备受折磨,人已是强弩之末,自然也无心察觉京城的流言。
那时的京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动乱不堪,朱珂不惜手段阖城搜查,意图抓到她来威胁朱谦,朱献将她安置在一个别苑,中途辗转多地,死里逃生,她凭着一抹信念撑到朱谦来救她。
朱谦破城后,来十王府接她,她倒在他怀里,病了整整一个月。
直到封后那一日,她方强打起精神入宫,再往后她病得厉害,日日守着坤宁宫空荡的大殿,行尸走肉地熬着。
早该想到的,她当时为朱献所救,在世人眼中定是难以掰扯清楚,
时也,命也。
“我与他是清清白白的....”
“我知道...”
朱谦双手往前缓缓挪动,试图去拉她的手,指尖触到她,沈妆儿颤了下,双手往下一滑,垂在了桌案下。
“对不起,其他的我记不起来,我恨我自己,没能照顾好你,误信了他人的传言,我总是,不能好好的信任你,是我的错,是我活该.....”
朱谦双目发红,绷紧的眼角痛苦地抽搐着,
沈妆儿心中反而释然了些,比起他误会她,她更不能接受他抛弃了她。
“你梦到过王笙吗?”
朱谦听到这个名字,眼神变得阴鸷,摇头,“我没有...我梦里没有一点她的影子...”
沈妆儿神色冰凌凌的,
“你娶她入宫,封为贵妃,你知道吗?”
朱谦眼神生了刺一般,木在那里,他不相信,他没有任何娶王笙的理由,他很清楚的知道,从小到大,他从未对她动过心。
他不信他会娶旁人,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不过已不重要了,无论真相如何,都不能更改他伤害妆儿的事实。
沈妆儿倒是不在意地冷笑了下,“如果我没猜错,这一切该是王笙的计谋,她兄长是内阁首辅,朱珂为免腹背受敌,一直笼络王钦,王笙在京城行走定是十分方便,她既是属意于你,伙同朱珂,算计你我,也在情理当中....”
“我是什么时候娶的王笙?”
“我死的那天晚上....”
朱谦神色艰涩,不可置信,“我明明在坤宁宫,我抱着你,你死在我怀里....”
沈妆儿皱了皱眉,怀疑朱谦的梦有偏差,
“没有,我听到烟花礼炮,留荷亲口告诉我,是你娶了她,你哪有功夫来坤宁宫,那一年,你鲜少来探望我....”委屈忍不住翻涌而来,沈妆儿平复的心情又渐渐起了波澜,她飞快地拭去泪,摇着头,颤声道,
“你没有来....”
话落,仿佛想起,临终时有一只手拽住了她,难道真的是他?
沈妆儿一直以来的笃定,渐渐出现动摇。
朱谦坚持摇头。
梦里他一身白衣奔入沈妆儿的寝殿,倘若他真迎王笙入宫,怎么可能穿白服呢?
朱谦怀疑,那是王笙想要害死沈妆儿的局,
“我没有娶她,”梦中,他心里没有半点新妇的影子。
他做了那么多回梦,没有一回梦到过王笙。
“我怀疑,你听到的礼炮并非是纳妃的礼炮,留荷得到的消息,也不一定是真实的消息...”
他眼神发木,笃定道,“我虽辜负了你,心里却没有旁人...更不可能娶旁人....”
雪花越大,粘在琉璃窗,渐渐化成水,形成一条条水线,模糊了窗牖,将外面喧嚣隔绝开。
她弥留之际,坤宁宫人人自危,着实可能被人渗透。
王笙既然处心积虑想要嫁给朱谦,逼死她也是意料当中,这一世,王笙不也数次试图逼死她吗?
沈妆儿露出几分凄楚,沉默片刻,又不确定地问,
“你真的来了吗?”
她嗓音轻柔软糯,一点点渗入他心田。
她想给那一世的自己,求一丝解脱。
两个人默默对视着,空气在狭小的空间流动,朱谦的心口隐隐发烫,迟疑着,涩声道,
“我来了....”眼睁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