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此风长沙云旧习8(2 / 3)

云泥间 张文澈 6061 字 2022-08-06

低,如果周怀明动动小拇指,估计冯依在生意场上会别开生面。

张芳在超市工作也认识一些朋友,大都是跟她一样的商品售货员。

有一次悄悄的拉着张芳说你这姑娘心眼太实,不用一直拿嗓子招揽客人,大家在商品面前挂一个小喇叭,把商品介绍录一次音就能重复循环播放了,等到经理来视察的时候表现得积极一些就可以了。

张芳听着点点头,没往心里去。哪怕喉咙嘶哑她也尽量亲力亲为介绍产品,只不过话术简短些。

在其他商品架上看到客人丢下的酸奶,她会失落。看到别人嫌弃的摆手,她也会难堪。听见别人的质疑,她会暗自紧张。

但在这个过程也是享受,她骨子里热爱与人交流。每次推销产品,有三个顾客经过,但有一个人停下脚步倾听她觉得自己得到了尊重。

是的,尊重是她内心最缺失最渴望的东西。每个驻足的瞬间,她深感自己早已被踩碎的自尊心又开始慢慢修补起来了,这是张芳寻找自我的过程。

尽管有三分之二的概率是拒绝,但有三分之一的瞬间让她鼓舞。

张芳是白班和晚班交替,今天白班下的早,她计划着去买辆自行车。

但在市场转了一圈,都望而却步,原因只有一个——价格超出了她的预算。最终在二手市场挑到了一辆心仪的,很是开心的骑回家。

虽然这辆自行车偶尔会掉几次链子,坐垫也有些膈屁股,但不妨碍她一路哼着小调,这是她凭借自己的劳动成果买来的第一个物件。

她从超市捎带了几盒快过期的酸奶放进车篮子里,先去张诚年的学校转悠了一圈。

这是她在这座城市能分享的第一个伙伴,虽然她有两个朋友,但她可以坦荡的把酸奶送给张诚年,却无法送给周颂。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界限,巨大的身份差异是一条看不见也摸不着的鸿沟。

回了周家别墅,张芳在花园里打开水龙头,用抹布仔仔细细的擦着自行车身。

周颂放学回来看见张芳的自行车,换着骑了一遍,觉得这车不像个二手的。张芳笑着说张诚年看着她咯吱咯吱响的车链子,帮忙抹了遍机油。

于是第二天周颂也把自行车骑去找张诚年,虽然链条没有问题,还是强迫要求给她的自行车也抹了一遍机油。

周颂顺便告诉他,她已经通过了英语演讲比赛的复赛,决赛可是要去bj的哦。

离天安门很近,四舍五入等于在国旗下演讲了,她高兴的跳起来,像一只树袋熊挂在他脖子上:“诚哥,我很想亲你,可我忍住了。”

“小六,下来。”张诚年的脸色无法淡定了,一路从脸颊红到耳朵根。

碍于手上都是机油,没有动手把她拎下来。

听着他的心跳脉搏加快,周颂靠近他耳边呢喃:“等我长大了再亲,你的初吻必须留给我。”

从小喜欢捉弄别人的男孩,此时也被恶意捉弄了一回,周颂这才骑着自行车心满意足的回家。

张诚年傻傻站在那里,后知后觉笑了。

他对着远去的背影回应:“好。”

这一天,灯芯桥乡的人聚到了一起。

张诚年打了一通电话到镇上,接听电话的人去灯芯桥乡传了个口信,说是晚上八点钟,看cctv-1频道直播。

张诚年一贯勤俭很少舍得如此破费,收到消息村民们都慎重起来。

周老六家的电视前围着老老小小,虽然现在电视机很常见,但因为年轻人都走了,老人家也就不怎么破费这个钱了。

周老六在屋顶上摇了会儿天线,底下才终于有了画面。

诚年爷爷吓得瞪着眼睛,出来喊老六:“亲家,你快看电视上,来看......”

这也把周老六吓到了,难道又没信号了?

在人群外他听到屋里的电视传来一阵叽里呱啦的声音,拨开人群走了进去:“哎哟,这是什么鸟语哦。”

“这不,咱小六嘛?”周老六看着电视里戴着红领巾站在演讲台上的少女,身后是鲜艳如火的五星红旗,身前的讲台上开满簇拥的百合花。

在屏幕正中央的少年手中握着讲稿,脸上的表情写满意气风发。

“老六,闺女儿这念的啥嘛。”富英坐在电视前干着急,她忙拉着男人问。

“我也听不懂啊。”周老六还是个懵的,愣了三秒后他看见底下的字幕滚动,缓缓开口跟着念。

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一个如雷贯耳且音色流畅,一个浑厚悠长且语调艰涩......

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我叫周颂,是湖南长沙青云中学的一名高二学生,在国旗下我要演讲的题目是《中国传统建筑的文化传承》。

百年前,世界追问东方,你们中国有建筑文化吗?林徽因先生和梁思成先生开始踏上了中国古建筑考察史的征程。在动乱的年代,用脚踏遍山河,用双手还原出一座座古建。

一处处卯榫结构,一个个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