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催谢琅玉,他有分寸,不会叫人多等的,她现下担心瑜姐儿了。
边上的大谢氏提了瑜姐儿几次了,她疼小的,往日里就抱在怀里爱来爱去的,一整日没见着,心里可不空落落的。
现下天都黑了,还不回来……明月面上还是笑着的,只是叫人去找了。
屋里又闲话起来,讲起了明家的老夫人,身子硬朗,若不是懒得折腾,也是要到别院里来的……
明月其实不担心瑜姐儿遇着事了,赵全福照顾在她身边呢,就是这山里入夜便凉,着凉了就不好了。
好在没等一会,赵全福便领着瑜姐儿回来了。
原先是回了明月的院子,见院里没人,叫人指了路,便到正哥儿的院子来了。
现下院子里点了灯笼,墙院都挂满了,瑜姐儿一进这院子就笑,下人们都哄着她,叫赵全福拉着小手牵到屋里去了。
瑜姐儿今个穿了一身粉嫩嫩的小褂子,扎了两个小花苞,衬得脸颊圆鼓鼓的,瞧着很可人,一进这屋,她年纪最小,个子最小,脚就不落地了,几个妇人稀罕她稀罕得厉害,挨个抱来抱去的。
瑜姐儿自个怀里还抱了只毛发纯白的小狗,边上的宫人一见就惊呼起来,大谢氏连忙把瑜姐儿连着小狗一齐抱起来,问道:“哎呦,咱们瑜姐儿怎么抱了只小狗?这小玩意多脏啊……”
赵全福今个跟着瑜姐儿漫山遍野地跑,腰都酸了,明月笑着叫人给他搬了凳子,上了茶水。
赵全福喝了茶才缓和过来,笑道:“老奴也不想要的,这是李大人家的狗呢,老奴一瞧,那肯定干净啊!姑娘又想要得厉害……”
这狗是打明娇院子里养出来的,早年养的,今年瓜熟蒂落,出了一窝崽,明娇还挺宝贝的,今日倒是叫瑜姐儿揣走了一个。
下人把小狗抱着,这样叫瑜姐儿逗弄,免得她没轻没重反倒叫小狗抓挠她了。
明月把瑜姐儿抱过来,见她脸蛋红扑扑的,晓得她今个没少闹腾,不由笑道:“看把你伯伯累的,真是个小霸王……”
屋里人又讲了会话,谢琅玉同谢知来了,明正谦也陪着,一屋人起身出去了,先是行礼问安,这才坐在一张红木大圆桌上。
宫人们轻手轻脚地布膳,大人们还注意一些,小的几个都在桌上叽叽喳喳笑闹起来,明月往日里便待他们温和,个个胆子都大得很。明月则叫人照顾着屋里的正哥儿,免得冷落他了。
谢琅玉同谢知讲起玉门关的事情,珠姐儿同芝姐儿推推搡搡的,郑源就同边上的茹姐儿讲起话来,几个妇人就聊起了家常,桌上慢慢也热闹起来。
院子里被昏黄的灯笼照得朦胧,宫人们轻手轻脚地在院中穿行。
明月被大谢氏拉着讲话,大谢氏今个叫人暖了壶酒来喝,她一伤感便要提起舒姐儿,今个也不例外,“舒姐儿,这么好一个孩子,她何苦啊……”
谢望舒讲不嫁,就真的没嫁。也没去山上做真人,她把头发梳起来,自个一个人过日子了。
明月安慰地拍了拍大谢氏的肩膀,其实觉着谢望舒该是不苦的,她有钱,平日里也喜欢一个人待着,前几年谢琅玉借着□□寿辰,封了一批宗室子弟,也封了望舒一个郡主,是什么也不缺的。
大谢氏垂着头摆了摆手,一个人缓解去了。
谢氏见她这样,不由低声安慰道:“有钱又有闲,望舒的日子舒坦着呢,私下里,来上几个相好的,愁什么啊,那儿孙自有儿孙福……”
大谢氏心里还总惦记着谢望舒的婚事,“什么相好的,可不许这样讲!现下是什么都好了,可等她老了,日后要如何自处啊……自个膝下空空,我也老死了,谁管她啊……”
明月抿了抿唇,心里也有些难受起来……日子过得这么快,什么都不远的。谢望舒那相好的,明月也有所耳闻,若是有个小娃娃也好啊……
明月心里这样想,面上并不表现出来,抬手给郑源夹了个藕夹,郑源会意地冲她笑了笑,把藕夹吃了,就看着大谢氏,笑道:“祖母,您可别这么想,孤日后怎么着也不会不照拂望舒姑姑的……”
大谢氏就是为了这句允诺来的,心里还有些惭愧,可她也确实放不下谢望舒,现下听郑源允话了,眼睛忍不住就一酸。
大谢氏今个这遭,一半是真情流露,一半就是想着为望舒筹谋,如今真得了好,心里却觉着对不住人,张嘴要讲话,却叫明月过了话头,仿佛都没察觉她的心思,就叫这小插曲这么过去了。
大谢氏悄悄擦了擦眼泪,也笑着同明月讲起话来。
谢琅玉难得有这样空闲的时候,桌上还没开席,明月叫人去把潜哥儿也叫来了。
谢知这几日一心一意地扑在了玉门关的事情上,现下一见谢琅玉就讲得停不下来 ,大谢氏不耐烦他在桌上还讲这些事情, “吃膳的时候就吃膳,孩子们都瞧着呢……”
一桌孩子都没动筷,谢知连忙摆摆手,道:“不讲了,不讲了……”
往常年节吃膳,那也是长辈一桌,晚辈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