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前辈，”江月还改了口，“都进来吧。”

清尘也被叫到了含露居，给他看过伤后，和苏阳的说法基本一致，并给出了更加确切的时间：“如果不想让我折损修为，只用药物治疗的话，断肢无法修复，受损的金丹大概需要两到三年的时间，可以彻底治愈。”

江月还皱眉。

两到三年未免有些久了，现在裂隙封印正在失效，可能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他沉思片刻，道：“可还能再缩短？”

清尘看向他：“倒是也可以，还有一种药，给他灌下去后，只需要一两个月就能让这些内伤完全痊愈。”

苏阳有点疑惑：“师叔说的是什么药？派中最好的仙药也没有这么好的效果吧？”

清尘：“龙血。”

这两个字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楚近楼本来游离在状况之外，不太想参与这群人的话题，忽然被点名，茫然抬头：“什么？”

江月还看了他一眼，捏了捏自己眉心：“罢了，还是先用仙药……”

“你们要我的血干什么？”楚近楼插话进来，不小心打断了江月还的话，“治伤吗？给谁？”

“近楼，”江月还蹙眉，“不能用你的血，我们浮光派，不能有人开这个头，一旦有第一个人用龙血疗伤，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可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吗？”楚近楼道，“这种时候就不要讲那些规矩了吧，一点血对我来说又没什么损失，我现在的恢复能力，已经不会再因取血而变得虚弱了。”

“好了好了，”万苍有些看不过去，“用什么龙血，我不用，你们随便给我点灵药就行，恢复到什么程度都看造化。”

楚近楼站起身来，径直朝他走去，金色的眼眸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人类就是脆弱，肢体断了不能再生，经脉金丹总是受损，一不留神就死掉了。”

万苍看着面前这条龙，听出他话语中的嘲讽，刚想开口，却听他道：“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类，却能把龙赶尽杀绝，我真的很不懂。”

楚近楼挽起袖子，露出手腕：“给你吧，我的血，早点康复。”

江月还想要制止，可话到嘴边，又不止该如何开口，他用力地攥紧手指，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看到楚近楼把指甲变幻成利爪，划开了手腕的皮肤，用瓶子接着流出的龙血，接满一瓶之后，递到万苍面前：“喝。”

万苍被迫接过满满一瓶龙血，感觉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只好硬着头皮，屏住呼吸，一口气把血灌了下去。

萧易在旁边，没忍住问：“怎么样，好喝吗？”

“呃……”万苍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咂摸了一下嘴，“还行，咸的，但是不腥，应该比别的血……好喝一点吧。”

“那当然，”楚近楼甩了甩尾巴，“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割点肉给你吃，这样你的伤三五天就能恢复。”

万苍面有菜色：“还是不了吧。”

“好了，”清尘道，“隔天给他一次龙血，服用十次即可，既然不用我帮忙断肢再生，那我就先回了，苏阳，用你的往路帮他修补一下经脉。”

清尘和清离率先离开了含露居，萧易则把万苍带回自己的住处，准备给他量身定做一副义肢，苏阳也一并跟去，屋里顿时只剩江月还和楚近楼两个人。

“过来，”江月还命令，“手给我看看。”

楚近楼把爪子放在对方掌心：“已经愈合了，我突破到化神境，这些小伤都不在话下了。”

他腕上还有残留的血迹，江月还用软帕轻轻拭去，发现确实只是一些血污，下面的皮肤已经完好如初，之前割出的伤口完全不见了。

他皱起的眉这才打开了一点，松口气道：“不是说了，让你不要没事伤害自己吗？”

“这不算吧……”楚近楼莫名有点心虚，“他不是师尊的故人吗？那个千机阁，师尊一直很看重，就不要因为这个责罚我了吧。”

他表情有点可怜，江月还确实也没打算责罚他，而道：“取血十次，你不害怕？”

楚近楼微怔，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垂下了眼：“之前炼制回元丹，浇灌药田时也放过血，没什么害怕。”

被关在笼子里取血的经历已经成为过去，他早不是那条任人宰割的小龙，他可以自己决定“是”或者“否”，虽然他不喜欢人类，以前不，现在不，今后也永远不，但为了师尊，他可以忍受。

他抬头，用金色的眼眸看着江月还：“因为是为师尊做的事，所以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