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夏与惠回到了租房内。

惠站在门口仔细地抖落伞檐的水珠, 顺手扶了一把玄关处单脚蹦跶着脱鞋的璃夏，等确定她两只脚都已经塞进拖鞋后，才走进来关上了大门。

“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惠一边换鞋一边问道。

璃夏本来背着手蹦蹦跳跳地进了客厅去倒水, 听惠这么问, 她又握着杯子折返了回来, 立在玄关的阶梯上看着惠。

“唔，怎么说呢, 我觉得我们还是要慎重地谈一次话比较好。”

惠点了点头：“不如说你终于改变态度打算直面我们的关系, 让我很欣慰。”

“……不要把我说得好像一直在逃避一样。”

“你难道不是？”惠走上阶梯, 抬手接过璃夏手中的杯子, 转身替她接热水，“总归你愿意谈的话，我也稍微放心了一点。”

璃夏挑起了眉：“即使谈话后的结果是分手？”

“……”惠拧起了眉, 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啊, 那你这算是正式承认交往了吗？”

“唔，这还是要看我们今天的谈话结果。”

惠将水杯放在了桌面, 唇角拉平。

“看来今天的谈话很重要。”

“嗯，”璃夏冲他笑了笑, “我也是考虑了许久才决定跟你进行这场谈话的。”

“那现在开始吗？”

“嗯，可以啊。”

惠转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后背挺直, 双手搭在膝盖上，眸子注视着璃夏，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璃夏靠在电视柜前, 握着水杯与他对视, 笑道：“你真的不好奇我的年龄吗？”

“我并不是很在乎那个。……或者你愿意跟我说一说？”惠微微歪头, “你不是一直说自己十八岁吗？”

璃夏眨了眨眼，点头道：“我确实是十八岁来着，只是并不是你们理解的十八岁，我是永远十八岁。”

“……”惠微微眯起了眼睛，倒是没有吭声。

但以璃夏对他的了解，这人说不定又在腹诽自己是中二病了。

“我说的永远就是永远，我是不会老的，相对的……”

璃夏顺手抽了张电视柜上纸盒内的餐巾纸，随意一叠，一把小刀就出现在了她的指缝间。

她面无表情地往自己的胳膊上拉了一道。

“……！”惠倒吸一口气，璃夏只觉得眼前一花，刚刚还端坐在沙发上的惠已经堵在了她面前，抓住了她的胳膊，“你疯了？！”

话音刚落，胳膊上浸出颗颗血珠的伤口已经自动合上，随着璃夏顺手抹去血迹的动作，一如平常般光滑细腻，只隐隐有些残留的血痕。

“我就是示范一下给你看嘛。”璃夏解释着，声音随着惠瞪过来的眼神而越来越小，“……这不是怕你不相信嘛……”

惠似乎是咬了咬嘴角，问道：“疼不疼？”

“……”璃夏眨了眨眼，呃了一声，有些心虚地压低声音，“还……还好，也不是很疼。”

“以后麻烦你不要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你说的我都会信的，不用这么令人毛骨悚然地‘表演’。”惠抿唇冷冷地说道。

……居然会这么生气，这是璃夏未曾设想到的。

璃夏有些不自然地干咳一声，伸手推开了抓着自己胳膊查看的惠，冲沙发扬了扬下巴：“坐好。”

后者脸色阴沉地折转回去坐下了。

“就、就是这样。”璃夏移开视线，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你理解我说的意思了吗？我怎么看你对这件事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的样子……”

惠顿了顿，回答道：“不是说了你说的我都信吗？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察觉过，就连五条老师这种人身上都有生长的痕迹，我还以为你可能是几百年前吃了人鱼肉之类的……”

“……”

看来惠君虽然已经是快要成年的大人了，但内心依然充满了各种童话故事呢。

璃夏忍住冲他翻白眼的冲动，清了清嗓，说道：“就是因为这种原因，我才没有任何结婚或者说跟人交往的意图的。”

“啊，那现在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呢？”

“……还不是因为你太缠人了！”

“我觉得纠正为我很讨你喜欢会更令人高兴的。”

璃夏一阵无语。

特别是惠木着脸面无表情说这种话，更让她有种忍不住咬舌头的尴尬害羞感觉。

见璃夏抿着唇懒得搭理自己了，惠唔了一声，将话题重新掰回正轨：“所以说只要你不是咒灵我都不会歧视你的，不管你是什么物种。”

……？？？

这人把璃夏整无语了。

“怎么还扯到物种上了，我就算是非人类也是高贵的世界神之类的！”璃夏拧着眉，“我也姑且算是人类吧，从构造上来说……”

惠靠在沙发上，挑着半边眉看着璃夏，似乎是在等她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