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难得的温馨柔和,这对于时常处于危险中的他们而言,十分难能可贵。
走着走着,殷长夏差一点朝前摔倒。
宗昙接住了他的身体,触及到他皮肤的时候,才发现有几分滚烫。
身体……还真是虚弱了好多。
为什么自己没立即发现?
看到宗昙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殷长夏烧得发红的双眼看向了宗昙,笑着说道:“我在进入游戏之前,本来就有点容易发烧,没什么大不了。”
果然,他是需要凶宅和游戏的。
对于殷长夏而言,这是毒/药,也是解药。
宗昙:“我背你。”
这话一出,任叔瞬间就用惊恐的眼神回望过来。
让鬼王屈膝啊,他从来没见过!!
小祈也算牛逼第一人,还能让鬼王服务。
殷长夏有些尴尬,倒也没拒绝。
殷长夏乖乖的趴在宗昙的后背上,侧着头靠在宗昙的肩上:“没想到我有朝一日会被你背着。”
宗昙轻哼:“我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背人。”
殷长夏:“那我是第一个了?嘿,真荣幸。”
两人一句一句的对嘴,这副画面在任叔眼里看来,无疑是刀尖跳舞,老虎头上拔须。
任叔心里咯噔一声,生怕宗昙哪里不爽,因此始终用余光观察着他们。
宗昙眉头紧拧:“……以后还会有的,给我乖乖的睡。”
殷长夏侧过头,呼吸间的热气一直喷在宗昙的脖颈处,他已经无法撑起眼皮,知道这里不再是需要他时刻紧绷的游戏。
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宗昙的身边。
他完全放任自己的软弱。
殷长夏闭着眼睛的时候都在笑,意识快要陷入沉沉的黑暗当中。
“尽管这是深渊,你也要一直待在我身边。”
“和我一起共享你的黑暗吧,宗昙。”
—
恍惚间,殷长夏发觉有谁在摸着他的额头。
凉凉的,让人舒服。
“他苏醒之后,那些半鬼王也会逐渐苏醒过来,为他的身体造成极其严重的负担。”
“渐渐的,他的身体会每况愈下,差到难以支撑的地步。”
“所以……他必须进入游戏,不断的赢。”
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还能跟鬼王对上话。
任叔沉默良久,一口口的抽着烟,不知自己荣幸还是悲惨。
任叔:“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宗昙不咸不淡的抬眸:“如果有别的办法,你觉得我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
任叔:“……”
据刚才的观察,肯定不会。
任叔吐出几口烟圈,一下下锤着自己的跛腿。
他忽然想起了陆子珩那小子。
陆子珩或许便早就考虑到了这一层,才会不停的阻挠小祈吧。
真是巨大的代价。
不管是任何东西,凶棺,凶宅,小祈的身体,半鬼王,全都和家园密密麻麻交织在了一起,形成一个无法分割的整体。
“一生的前进,永远不能停下。”
任叔鼻音浓浓,“太苦了。”
“但他已经做出选择了。”
宗昙注视着床上的殷长夏,“只要这是他的选择,我都会在他身边。”
任叔:“……”
宗昙眼神变得锐利,看穿了他的想法:“陆子珩就是觉得他会退缩,强硬的要将他隔离保护,用这样的名义满足自己,确定自己存在的价值,你也要这么去想?”
任叔:“我……”
他得照顾小祈啊。
宗昙:“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对游戏甚至称得上喜欢。破解新东西和探索的时候,又带着和常人不同的好奇心。越难,他越狂热。”
所有人都忽视了殷长夏本身的想法。
只是一味觉得……
我是为了你。
光是这几个字,便已经足够沉重了。
灯泡忽明忽暗,仿佛快要坏掉。
总有一些飞蛾从窗外扑进来,拍打着快要彻底熄灭的电灯泡。
任叔满心复杂,一直注视着沉睡中的殷长夏。
他单薄的双肩,终是支撑起了一切。
正如他刚才问的那一句——
不苦吗?
苦。
但小祈依旧要选择前行。
任叔:“我……明白了。”
这是对宗昙方才指责的回答。
屋子里显得格外安静,连呼吸声也安静可闻。
殷长夏躺在床上,显得虚弱而无害,神色却并不痛苦,反倒嘴里嘟囔了几句:“红……绸……消灭。”
任叔:“他在说什么呢?”
宗昙:“我们接下来前进的目标,消灭家园周围二十七个游戏里的支配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