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惊慌失措地冲回寝室, 趴在桌面上,像小狗一样在自己的手臂之间发出可怜的呜呜声。
啊啊啊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救命啊!太可怕了!
他哭唧唧地在桌面上扭动了半晌才缓慢地爬起来,想掏手机水群压压惊。
熄灭的屏幕上印出一张熟悉的脸, 还有熟悉的双手抱胸的动作。
杜若顿时像被蛇盯住的小老鼠一样僵直了身体。
赵青云盯着杜若。
杜若惊恐回视。
杜若控制不住地眨了一下眼睛缓解睁大眼睛带来的酸涩。
“哈, 我赢了。”赵青云轻快地说,“你怎么回事?”
哇还问我怎么回事,杜若想, 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好不好!你之前那低气压是搞什么的?大姨夫来了吗?一年来一次, 一次来一月?
他在赵青云这种张扬的人面前弱气极了:“……没什么事啊。”
“重说。”
杜若的嘴唇蠕动着张张合合,像是一条被扔在岸上的鱼。
“其、其他人都不在吗?”他试着往赵青云身后看。
“只有你和我。”赵青云残忍地戳破杜若的幻想, “而且是一个很闲的、没什么事情要做的、对你为什么哭哭啼啼很感兴趣的我。”
“我也没有哭哭啼啼啦……”
“怎么回事。”赵青云扬起声调。
杜若支支吾吾了一阵, 才吞吞吐吐地告诉赵青云:“就是,那个,我今天下午有那个大课嘛,大教室里不记座位那种, 然、然后因为要去社团活动, 我、我就直接穿了格子裙去……”
“我说你可真行, 态度那么怂, 做事那么勇。”
杜若委屈地瘪着嘴。
“行了行了, 继续说。不许哭。”
“没哭……下、下课的时候, 我就挤在人群里面往外走, 然后有个人……”杜若含糊地说, “……了我一下……”
“摸?揉?捏?拍?亲?”
“……嗯嗯嗯……”
“说人话。”
“揉!”杜若呜呜咽咽地捧住脸,“揉!”
“男的女的?”
杜若大叫起来:“什么呀!你怎么关心这个!有区别吗!”
“如果是女的不一定是恶意的。”赵青云说,“几率比男的低。”
“就是骚扰!〇骚扰!”杜若愤怒地说, “揉的前面!〇〇!”
“……”赵青云委婉地说, “你可以声音再大一点让整层楼都欣赏你美妙的高音。”
杜若又趴回桌子上呜呜咽咽了。
赵青云咂了咂舌, 曲起一根手指敲杜若的脑袋。
“喂。”他说,“伤心了?”
杜若闷闷的:“也没有……我干嘛穿裙子……这条裙子以后我都不想穿了……弄得我〇〇好痛……”
“不伤心?”赵青云背靠在柜子上,沉吟着,“不伤心。问题有点大。你到底什么心情?”
“有点、有点害怕……”杜若的声音在舌头里滚来滚去,“有点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老是我被欺负……那么多人呢……”
“你不要老是表现得那么好欺负,就不会被欺负了。”赵青云说着,突然强硬地把杜若的脸从手臂上撕下来,捧到近距离的地方仔细打量。
杜若脸爆红,嗓子里带着小惊慌:“干、干什么?”
“总不会是你。”赵青云端详了一阵杜若,松开手,“我就知道你化这种妆了。本来就长得没什么线条,软乎乎的一团,还上幼龄妆,樱桃粉眼影大卧蚕苹果肌短下巴果冻口红——你是真不怕吸引奇怪的人啊。”
“又、又不是我的错……”
“你也知道啊。”赵青云说,“那就不要表现得像你错了!当时就该抓住那只手把人揪出来!”
“我脑子懵掉了嘛。”杜若吸了吸鼻子,“我反应没有那么快。怎么学校里也有这种变|态啊,我以为学校很安全的。这种事不是都发生在本子里才对。”
他说到后面开始语无伦次,但总体上情绪以惊恐为主,倒是没出现别的种类的负面情绪。
“算了你把妆卸了洗个澡睡吧。”赵青云说,“再哭等会儿他们回来肯定会问。”
杜若的睡眠时间本来就扑朔迷离,其他人回寝室后都没起疑。张灵均倒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老欲言又止地盯着其他人,不过到最后也没能把话说出口。
第二天早上,赵青云起床后特意去看了眼杜若的床位。
杜若趴在床上玩手机。
“我记得你今天早上有课。”
“不想去,生气。”杜若抱着枕头,“我昨天跟群友说我女装去上课,有人摸我,这群沙雕只会发沙雕图,还让我发女装照给兄弟们冲。气死我了。”
赵青云看着他,说:“你恢复能力还挺强。”
“本来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