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面。
那天回家以后,陆宇舟大病了一场,世事一场大梦,他想回到最潦倒的那些日子,没有钱,没有烦恼,成天吊儿郎当的,走马观花式的插科打诨,没人可以侵扰他的心,他只属于他自己,无坚不摧,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他在家躺了两天,死活不肯去医院,顾景衡请了家庭医生来看过,说是病毒感冒,吊了两天盐水,好歹退烧了。
到了第三天,他忽然就病好了,精气神也恢复了,说起话来还是以前那副不正经的样子。
他把自己关在卧室闷了一天,认认真真地捣鼓起自己的物件,翻出那些闲置不用的,打包拎到楼下叫苏阿姨帮他捐到贫困地区,常用的衣服和配饰装进行李箱,又将那瓶香水拧开盖,全部倒进了马桶,香味满屋乱窜,即便关上门,卧室里都还能闻得见。
晚上顾景衡回来,一上楼,就闻见了浓郁的松木味,他隐约猜想到了什么,步伐不经意加快,打开门,看见那人伏在书桌上记笔记。
“舟舟。”顾景衡在背后喊了声,嗓音沉沉的。
陆宇舟没回头,“我讨厌那味道,闻了想吐。”
顾景衡转开话茬:“好点了没?”
陆宇舟没理他。
顾景衡走过去,看着他记的那些广东话谐音,忽然心里生出股柔情,“明天放松一下,我带你去射击馆,以前玩过真枪吗?”
陆宇舟对照平板界面,又刷刷刷地记录下几个谐音,“没玩过。”
“我教你。”
“没兴趣。”
顾景衡低头瞧着他,表情像是在思考,甚至已经思考出了结果,他明白陆宇舟是因为什么而别扭,“我们谈谈?”
陆宇舟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你对我有意见?”
是啊,有意见,他想问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十几亿人,偏偏要选中他当这个替代品,他又想,反正就要搬走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你那绯闻,我花钱给撤了,想炒作也行,换个女人吧。”
陆宇舟依旧闷不吭声,跟他以前简直判若两人,从芯子到表皮变了个彻底。
“后天有个酒会,我正好缺个伴儿,你跟我一块去。”
陆宇舟终于开了口:“什么样的酒会?”
顾景衡说:“一个商务酒会,应该会有你们那个圈子的人。”
“那我去。”
“眼睛别对着平板看太久,早点休息。”男人说完便抬脚走开,一个人去书房呆到半夜,将白天积攒下来的事情处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