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闹。”
司无涯甩了甩,没把人甩下来,只得拖着这个大型挂件,不紧不慢地收拾瓶瓶罐罐。
两个同样高大俊朗的男人,仿佛连体婴似的贴在一起,司无涯走到哪儿,李琅就跟到哪儿,手臂执着地圈在司无涯腰上,一刻都舍不得放开。
整日在营中三句话都说不了的人,把说话的力气都留给了伴侣。
司无涯在药柜旁忙碌,李琅就喋喋不休地说着一天的经历。
练了几个时辰兵、打败了哪个同僚、罚了几个人、谁谁被骂了、午膳吃了几碗……事无巨细。
耐心地听他说完,司无涯才平静地开口:“渭南郡王来过。”
李琅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语气闷闷的:“是皇城令的事吧……王叔让哥哥劝我?”
“若你不想去,我不会劝你。”司无涯道。
“哥哥若想让我去,我便去。”李琅不甚在意地说。
司无涯转身,望着他的眼睛,微笑道:“那你去吧,把皇城令拿到手。”
李琅问:“哥哥希望我执掌皇城令?”
司无涯抬手,柔软的指腹划过他俊朗的眉眼,缓缓道:“原本不想的,现在想了。”
尤其见过李玺一家三口之后。
他的小狼牙,出身、才能不输任何一个李氏宗亲,本该像太子和太子妃那般,成为光芒万丈的人物啊!
李琅勾唇,桀骜一笑:“那我便去,挣一个亲王妃给哥哥。”
“好。”
***
大业朝第一位女亲王李仙芝,今年四十有余,一直没有生育,也没过继子嗣,倒是潇潇洒洒地和夫君杨豫过了几年甜蜜的日子。
宗正寺三催四请,终于把这位脾气火爆的女亲王唠叨烦了,决定在今年定下继承人。
依旧是武选,能者居之。
时间定在三月初一,场地选在芙蓉园,吏部、礼部、宗正寺联合操办。
芙蓉园。
一名年轻的小吏抱着满是破洞的旌旗,愁眉苦脸,“齐兄,你瞧瞧,这么多洞,现补也来不及了——这下死定了,一定会被裴尚书骂死的!”
“若真是裴尚书骂你,你就烧高香了,万一被柴侍郎知道了……呵呵。”旁边的矮胖小吏笑嘻嘻道。
“齐兄,都什么时候了,快别说风凉话了,救救小弟啊!”
“何人在此喧哗?”
两位高挑的娘子,身着绛红官袍,大步走来。
前面那个面容艳丽,气质出众,放眼整个长安城,也是排的上号的大美人。
然而,但凡了解她性格和手段的男子,没一个敢觊觎她的美貌。
这人就是柴蓝蓝。
在李玺的支持下,她从东宫属官,一路做到礼部侍郎,开启了女子为官的先例,成为京城,乃至整个大业女子的榜样。
她一直没成亲,也没成亲的打算,一心扑在政务上。
不是没人说闲话,但柴蓝蓝不在乎,有祖父和兄长支持她、疼爱她,任凭旁人再说三道四都没屁用。
柴蓝蓝只会用自己的政绩让他们闭嘴。
即便那些守旧的大臣们都不得不承认,这位柴侍郎的心智才干不输男儿,能比她的祖父、父亲和兄长走得更远。
瞧见柴蓝蓝,两名小吏登时面如死灰……
柴蓝蓝柳眉一挑,“这是什么表情?武选马上就要开始了,还不快去把旌旗挂上——怎么这么多洞,被虫蛀了?有备用的吗?”
小吏两腿发软,战战兢兢道:“没、没有了,朝廷十几年没封过亲王,这个制式的就这一组了……”
旁边那人忙道:“江兄弟刚来礼部,不知道,这事怪我,该提前检查一下……柴侍郎要罚就罚我吧!”
柴蓝蓝摆摆手,“行了,眼下不是追责的时候,赶紧想想,哪里能搞到亲王旗,别误了正事。”
“巧了,春猎的旌旗刚做好,昨日才送去兵部,里面就有亲王制式。”另一位红衣女官温声道。
“已经送去兵部了?想再要出来可不容易。”
“无妨,我去要,就说少了镶边,须得返工。只是,若恭王怪罪下来,就得柴侍郎顶着了。”女官玩笑道。
柴蓝蓝一笑,道:“本就是我礼部失职,怎么也不能让你们少府监背黑锅,多谢你,清清。”
是的,这另一位女官正是时任少府监监丞的魏清清。
她是继柴蓝蓝和崔兰心之后的第三位有资格站到朝堂上议政的女官。
虽然官职不如柴蓝蓝,气魄和能力也差上一些,贵在踏实细腻,做事兢兢业业、有条不紊,极得同僚敬重。
难能可贵的是,她是正经的进士出身,殿试成绩名列前茅,由圣人下旨赐官。
当年,魏清清立下誓言,不考中进士不成亲。
这可苦了萧三郎,一边灵芝人参地伺候着她,一边还要顶住老子娘的压力。
好在,魏清清踏实又争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