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的死状可怖,鲜血溅了一地。
而尉迟璟杵着剑,盯着可怖的尸首,笑了出来。
他似乎觉得这样的画面,很有意思?
容茶被惊到,一溜烟地跑到帘幔后,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尉迟璟听到动静,方才觉察到自己身边还有她。
他去将她抱起来,轻轻地放到怀中。
他眼里还残留着几分猩红,但看她时,他完全没有任何杀意。
“吓到你了?”尉迟璟用刚杀过人的手,摸她的小脑袋。
肉眼可见,容茶的毛毛在颤抖,一双猫瞳慌乱无措。
尉迟璟笑了笑,对她柔声道:“抱歉,以后不会再让你看到了。”
容茶抬起迷蒙的猫眼,看着尉迟璟颓废的模样,很是忧心。
既然没办法改变,那就尽她所能,让他尽可能开心一些吧。
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她会悄悄地去采些应季的花,养在窗边的细颈白瓷瓶内。
既然是春天,她就放桃花。
容茶擅长栽花弄草。她放桃花枝进去的时候,会搭配着一些绿叶,令冷静空阔的寝殿里,添几分春意。
当尉迟璟回来,看到桃花枝时,眼眸里的阴霾竟真的散去一些,唇际亦是露出久违的笑意。
他将日益长个的小猫抱到怀里,贴着小猫的脸颊,轻叹道:“我现在只有你了,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容茶“喵”了几声,当做对他的回应。
她再将尾巴尖贴着他的手臂,摊开肚皮,呼噜呼噜地睡起觉来。
她没有听懂他话里的含义,只当有这么只小动物陪着,他会高兴。每日里,看着充满生机的花,他也会感到愉悦,还能拥有从前的心境。
不久以后,尉迟璟被立为太子。
他终于没了颓败的气息,而是像往常那般过日。
日复一日,少年越发成熟。他敛尽眉间的热枕,眼梢覆了寒霜,眼底潜藏着似笑非笑的笑意,成了她初见时的样子。
容茶随着尉迟璟来到熟悉的东宫。
他却越来越忙,有时候,整晚都未曾歇息,而是伏案处理各种奏报。桌案上的奏报,早已堆成一摞山。
书柜里那些被遗忘的兵书被他重新拿了出来。生灰的书,则换成了山水杂记和其余对治国理政没有任何帮助的书籍。
东宫的烛火似乎永远不会被熄灭。
等熄灭的时候,就是他领兵出征的那些时日。
每每征战它国,尉迟璟就会离开好长一段时间,留她一人在寝宫。
到了那个时候,容茶开始明白,那个少年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样子。
他只是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残忍的一面罢了。
甚至,他每次回来,都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袍。
在这东宫里,她没有再闻到过血腥味。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容茶坐在寝宫的窗边,看尽窗外的四季景致,见缤纷的落英,转成皑皑白雪。
对她来说,尉迟璟只是纯粹的心上人,而于他人来说,他被赋予了更多传闻。
听着外头有关尉迟璟征战诸国的传言,她知道他在出征时,是如何让敌国闻风丧胆,如何成为敌国眼里的魔鬼。
她亦是得知,他是如何在西晋国内推行变革,助实力强劲的西晋成为当世第一强国,并成为西晋百姓心目中的神明。
按照尉迟璟目前的劲头,当初“背信弃义”的东晋将成为下一个讨伐对象。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了那个时候。
而她,除了默默地当个看客外,什么都无法透露。
她能留下的痕迹,都是一些不会说话的花花草草,不会影响到这个世界的正常运转。
在这个世界里,没人知道她的存在。
她也以为尉迟璟一直将她当成猫。
直到有一天……
这日,容茶像往常那般,坐在窗边,单手托腮,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
在窗棂边,她看到几株新鲜的红梅。
那是东宫的侍女们新剪下来的梅花。
侍女们看太子的寝殿内,日日都有吐露芳香的花,就在打扫寝殿时,将梅花也拿了进来。
但没有太子的吩咐,她们也不敢自作主张,去换了瓷瓶中的花,遂将花搁置在窗边。
容茶觉得这几株红梅的颜色,很是艳丽,看了蛮喜欢。
她将红梅上杂乱的叶子剔去,再将瓷瓶内的梅花换下。
在换花的过程中,她不慎将其中一株红梅打落到地上。
容茶想弯下腰去拾花。
梅花却是先落在一只骨节分明,匀称白皙的手里。
怎么还有人在?
容茶的心尖轻颤。
鼻尖嗅到清冽的雪松气息,她抬了眸。
那道颀长挺立的身影立在她的面前。男人白衣胜雪,斯文俊雅,而矜贵的外貌下,拢了在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