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人这么久都没注意到她的信, 很不寻常。
容茶很想亲眼看看, 是不是那封信笺出了问题。
鉴于方才差点被他看出端倪, 容茶不敢再乱动。
她暗示了尉迟璟一会, 见尉迟璟不理她, 她也就作罢。
等到尉迟璟暂时起身离开后, 她耐不住好奇心,蹦到桌案上。
可亲眼看到那张信笺时,她不可避免地被惊到。
信笺上竟然只有猫的浅浅爪印, 但是, 上面的字却都不见了。
为什么会这样?
容茶不敢相信。
她记得自己今天来检查了好几遍,都没发现信笺有异常。
整天下来, 也没其他人来过这里,不可能存在调换信笺的可能。
可这会,呈现在她面前的纸却真的是那般离奇。
容茶不明所以,猫眼呆滞, 沮丧地在桌案上刨着爪。
待听到尉迟璟的脚步声临近,她将尾巴卷到胸前, 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知道自己捣乱了?”尉迟璟换本书, 回到桌案前时,看到她的模样, 像是自觉认错。
容茶转转猫瞳,摆摆尾巴, 发出抗议。
我才不是调皮捣蛋的猫。
这个时候, 她也明白, 狗男人听了侍卫的说法后,估计真以为是猫在捣乱。
尉迟璟见小奶猫似乎闷闷不乐,犹疑地皱眉。
小东西好像不大开心?
这个时候,他发现桌案上的一碟枫茶糕少了一些,玉碟旁边还残留着些糕点渣。
这碟枫茶糕是昌平大长公主献给太后的美食,据说,是东晋国特有的糕点。昌平大公主送给太后的时候,也让人给他和二皇子送来一些。
尉迟璟平时不喜甜食。他得了糕点,就搁到一旁。
没想到,回来的时候,竟然少了。
再看向这只猫,尉迟璟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
猫翻动纸页什么的,倒说的过去。
可猫食甜食之事,着实不大可能。
看来,他要在暗中观察这只猫。
而在得出结论前,他不能吓到这只猫儿。
容茶没注意到尉迟璟别样的眼神,打算第二天再试试。
尉迟璟白日里基本都不在寝宫。
翌日,等他照常出门,寝宫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后,容茶化为人形,悄悄地来到桌案前再次提笔写信。
到了晚上,她静待尉迟璟的反应。
而结果都与第一天晚上一样,尉迟璟根本就看不到她想表达的事情。
她连续试了各种方法,均以失败告终。
容茶逐渐认识到一个事实——
这是原来的书中世界,所有人所有物的发展都有既定的轨道。
对于她这个外来的存在者,这个世界在排斥她。
她只能当一个旁观者,根本无法改变原有的轨迹。
得知这个事实后,容茶生出一种无力感,整日里,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整只猫的毛发都缺失了光泽。
不知为何,尉迟璟待她的态度却不同了。
刚把她捡回来的时候,他只会偶尔抱抱她。
可后来,他还喜欢整晚都抱她,摸她小肚子和她毛茸茸的短腿。
他允许她进入他的寝殿,将她的猫窝也安置在寝殿内,不限制她的活动。
白日里的时候,尽管尉迟璟不在,但没人进来打扰她。连平日里负责打扫寝殿的宫人,都只能在尉迟璟规定的时间进来。
容茶过得清净。
她没有追究原因,只当尉迟璟是对一只小动物生了怜爱之心。
可她也有心惊胆战的事。
她担心身边的少年如记忆里那般,失去他的那分意气,再也不能无拘无束地度日。
果不其然,不出两个月,尉迟璟这边,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前线传来消息,尉迟允及其所带领的数万将士葬身于白虎滩,无一人生还。
如众所周知的那般,尉迟允向盟国东晋发出求救信号后,东晋谎称援军主将被敌军劫持,未及时赶去救援,跟西晋结下梁子。
尉迟璟亲去战场,为尉迟允收尸。
归来后,他在尉迟允灵前跪了三天三夜。
等丧礼结束,尉迟璟的性情逐渐变得暴戾,待人接物,再也没了以往的和颜悦色。
他将自己关在寝殿内,终日酗酒,企图用酒意来麻痹自己。
宫人们对性情大变的三皇子感到害怕,即使知道皇帝有意让三殿下当太子,也无人敢进来打扰。
只有少许梦想攀上枝头和心怀叵测的美人,会冒险潜入未来太子的寝殿,想以自己年轻的躯体,让他的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她们的想法终究是天真了些。
有一回,一位美人刚摸到床榻的边沿,便被他持剑刺死,并当场被卸去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