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李大川去开门。
“谁呀?”
“大川是我,镇里的老张……”
“欧呦,是张书记啊,快请进!”
李大川赶紧把人让进来。
张书记陪着一位高个子男人进了院子。
他三十来岁,穿着灰色中山装,浓眉大眼,很是英武。
“大川,这位是杨同志,从省城来的……”
张书记说明了来意。
未等李大川招呼,李秀娥就从屋里出来了。
她穿着蓝印花褂子,剪着一头短发,看着很年轻,也很俊秀。
“杨同志,您……您是骏山的战友?”
李秀娥的声音有些哽咽。
杨成业也很激动。
眼前的李秀娥,正像骏山描述的那样,除了发型,别的都一模一样。骏山曾亲手绘制过一幅画像,画中的女子正是眼前之人。
“大川,让同志进屋说话!”
李秉坤也从屋里出来,谦让道。
几个人进了屋,安坐下来。
杨成业从挎包里掏出了信件。
“秀娥同志,这是骏山留下的,专门写给你的……”
“骏山……”
李秀娥接过信件,眼泪哗哗直淌。
骏山一直记着她,还专门写了信给她?
快十年了,还能看到骏山的遗物?
屋里的人一阵嘘唏。
张书记也感叹道:“杨同志,是我们工作失误啊,林骏山烈士的遗孀就在镇子上住着,这些年也没照顾好……”
“张书记,千万不要这么说,当时情况有些复杂……”
杨成业摆了摆手,未提林家之事。
等李秀娥平复了心绪,杨成业就继续探问道。
“秀娥同志,骏山的孩子呢?是真的没了?还是……”
“孩子?”
李秀娥有些犹豫。
她瞅了大川一眼。
李大川鼓励道:“秀儿,你就说了吧,什么妨碍不妨碍的,别听那些人胡咧咧!”
李秀娥鼓起勇气,说道:“杨同志,娃儿还活着,在山里养着呢……”
“哎呦,真是太好了!”
杨成业很激动,春芳的直觉果然很准。
李秉坤也叹了口气。
时隔九年,终于瞒不住了。
他说:“杨同志,这件事跟秀儿没关系,是我做的主……”
李秉坤把责任揽了下来。
“大叔,当初为何要把娃儿送出去?”
“唉,说来话长……”
李秉坤讲了当年之事。
“那为何不去找小婵?把她领回来?”
听到这个,李秀娥难受得无以复加。
这些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孩子。
一开始,不知道孩子的生死。
后来,林世风捎了口信,说娃儿挺过来了,她才松了口气.。她想去探望,可爹说:“卦师说了,母女二人犯冲,最好不要照面,不然,娃儿难保,大人也难安……”
为了小婵,她就一直忍着。
过了三年,她想去瞧瞧,大川答应陪着她。可临到出发前,她突然上吐下泻,高烧不止,还差点送了命。
那一趟未能成行。
事后,嫂子就跟她说:“秀儿,你看看,这就是老天爷发的神谕,你们母女二人是不能见面的,不然,不是你死就是她亡……”
爹娘也劝她,说娃儿已经送出去了,就不要再想了。
她心里也犯嘀咕:“好端端的,咋就突然生病了?”
那天临上船前,不过是吃了一碗鱼羹,是嫂子亲手做的,说给她和大川践行。大川吃了没事儿,她吃了却是上吐下泻,差点昏厥过去。
大夫说:“这是邪气入侵造成的,患者体内怕是有毒气吧……”
她起了疑惑,真要去了,会不会传染给小婵?
这一耽搁,就错过了机会。
大川表现积极,被提到镇子上当了办事员,实在是脱不开身。她接过了小吃挑子,在渡口跟嫂子一起摆摊儿,也没了时间。
这些年,家里劝她再找个人家。
一开始她不肯,她记得小婵写的那句话:“不要娘改嫁”。
可日子长了,也有所动摇。
家里都是这个意思,娘见了她就叹气,说:“秀儿,你自己过日子也不是个长法,若是有个娃儿在跟前守着还好,可现在……”
她也明白这个道理,就说考虑一下。
还未等她点头,嫂子就忙乎开了,给她相了好几门亲事。
可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
命硬的说法,也隐隐传开了,想找个合适的又谈何容易?更奇怪的是,嫂子说的那几户人家,还没去见面,就出了差错。
不是犯病,就是临时反悔,总之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