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货。

他向我比了个三天的手势，表情笃定。

“先付还是货到付钱？”我问他。

“修好我给你结，反正你赖不掉。你若敢赖，这条好毯子就归我了。”他冲我狡黠地笑笑，竟让我想到那扫把星季晓满。

我记得太西说过，货到付钱的店家都是好店家，我虽不全信，但这家总算应了那句话。

回家的路上，雨势大到伞骨被风吹弯，我没敢再用什么防水的咒，淋得像落汤鸡。更倒霉的是正当我摸遍口袋还没摸出房门钥匙的时候，就听见房里头电话铃声骤响。搅得我怒火中烧，最终一个破坏咒，把门打开，门锁算是完蛋。刚刚接起电话，门铃又开始响。

“你给我他妈的等一下！”我冲门外的白痴喊了一声，门铃总算暂停狂轰滥炸。

随后我深呼吸一口气，极力平静地向电话筒喂了一声。

“你刚刚是跟我说话吗？”电话那端的另一个白痴问。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不会阻止你。”因为认出声音是谁，所以我肆无忌弹。

“我是梁警官，您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梁少飞，你再讲一句废话，我就马上挂电话，然后会诅咒你七七四十九天，天天便秘！”

“小岱，你不要这么绝情嘛……”

“梁——少——飞！”我咬牙切齿。

“好好我跟你说正经的，最近的妇女连环失踪案件，你听说没有？”

“在新闻里有看到一点。”还是季晓满硬逼我看的，“怎么？和咒术有关吗？”我想不出梁少飞找我的其他理由。

“是……目前有迹象表明……电话里也说不清，你最好到803来一趟。”

“你知道现在雨有多大吗？”我问。

“这应该难不倒你吧？”

“梁少飞，如果我介入，你给我多少钱？”

“小岱，这是为国家出力的好机会，重要的不是金钱，是精神，是精神。”

“精神个屁！反正我现在绝对不会过来，接不接这案子，还要看我心情。”

“算了，你脾气我还不知道？这样，我现在把资料传真给你，你先看起来，过两天你到局里来，也不至于心里没底。”

“我传真机坏n久了，有电子资料你网上发给我，没的话，照成图片。还有，梁少飞，我警告你，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不要擅做主张。”

“OK,OK，你邮箱还是原来那个吧？单位电脑不太好使，我晚上回去发给你。有空的话传真机去修一下，我介绍你家店……”

我不等他说完，就挂掉了电话。传真机已经旧到不能再修，我打算天气好点去新买一台。当然，现在最主要的不是讲这个，我没忘记门口还有个人等呢，估计不耐烦回去了，那也省事。

“喂，门口谁，进来好了，锁坏掉了。”我喊了一声，一边往门方向走去。

门吱嘎一下被推开，门外站着的人浑身湿透，衣服紧贴皮肤打起皱，头上的黑色宽檐帽不停地往下滴水，看不清是谁。抬起脸才发现居然是季晓满，不是昨天刚来过么？

“你怎么来了？”

“喏，来赔你毯子。”他把抱在手里的黑色长袋交给我。

我无奈地暂且把湿漉漉的袋子捧去卫生间，顺便拿了条毛巾给季晓满。

季晓满接过毛巾，脱掉帽子，露出额上那条咒符，让我笑到几乎气绝身亡。

“你笑什么笑啊？”他窘迫地蹬脚

“你居然还没有撕掉？”

“喂！是你告诉我48小时之内不许撕的，不然我会全身溃烂而死！张岱……”季晓满貌似恍然大悟地向我瞪大眼睛，“你不会又骗我吧？！”

“啊，啊”我好笑地挥挥手，“也只有你这种傻子才会相信，小心出门被人口贩子拐卖哦。”

“你这个万年骗子！害得我今天一天都带着帽子，额头都快捂出痱子了。”他好像赌气，狠狠的撕掉咒符，不知道是抱怨我，还是抱怨自己傻。”

“诶，真的诺。”我凑近看，有几颗红点点从光洁的皮肤上冒出来，尤其是原先贴有咒符的地方，红得很厉害，有点发炎。我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他牙缝里“嘶”了一声，向后躲开。

“疼不疼？”我问。

他委屈地点点头，好像受伤的兔子。

我承认自己有错在先，帮他清洗发炎处，再涂点金霉素膏。大概粗手粗脚，下手重点，季晓满不断尖叫出声。

“叫什么叫，多大的人了，这点痛就受不了。”

“你除了欺负我还会干什么？亏我今天还帮你送飞毯来。”

“飞毯？”我愣住，棉花棒戳到他额头上。

“哇哇哇，你干吗啦，张岱！你存心谋杀我就说啊，我可以自己来！”

我按住他乱动的手：“你是说真的？你买了张飞毯？”

“当然是真的。全上海卖地毯的店我几乎找遍，居然真的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