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裹衣衫,自己仍走向前去。
渔夕嬉笑两声,在后面蹉跎了一会儿,嘴里笑道,:“小气鬼!”边说边又两步跳到前面,少年见她装束,不禁笑出声来。
原来,这小丫头将自己的外衫脱了,窝成了一顶松软的大帽子,系在头上,一条雪白长裙拖地,却被她系成了半朵大花,绑在膝盖处,走起路来极其怪异。
渔夕回头眨了眨眼睛,笑道,:“有什么好笑?保护头才是正经。”
这山里的雨来的快,止的也快。两人一前一后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寺庙前,拴好了马匹。
渔夕眯眼望去,借着极弱的灯火,只见败叶填水,断壁残垣,不由叹道,“这寺里不会有鬼吧?怎么看起来好生凄凉。”
少年双眸微抬,神情自若地道,:“反正我没做亏心事。”
渔夕垂头想了一想,确定没做亏心事之后,方踏步跟随。
过一半坍院门,只见满院荒草萋萋,衣袖浮动处,虫莹乱飞。
进门之后,才发现原来走的是偏门,并非正门。正门那里直通天王殿,灯火便是从那殿里闪烁而出。
殿里转了转,墨卿见渔夕将衣服恢复原貌,双手合十,嘴里喃喃有语,跪在破烂的蒲坛上,十分好笑。转身,径直向前,是药王殿,渔夕又是一顿喃喃,墨卿也不扰她,只等她喃喃完,与她一起往后,是菩萨殿,渔夕又是一拜。
墨卿却也跟着拜了一拜,两人走出殿门,拾阶而下,只听墨卿说道,“文殊菩萨是大智,普贤菩萨的大行,观音菩萨是大慈,地藏菩萨是大愿。”
渔夕抬头望去,上空朗月移过云层,山下丛林,一片沉暗,笑道,“慈和悲不都是一样么?”
墨卿缓缓道,“慈是爱,悲是拔苦。”
渔夕仰头问道,“水大哥是居士?”
墨卿微微一笑道,“居士其实就是在家和出家持的戒律不一样,大原则是:在家戒杀,出家戒色。我却戒不了杀,也难戒色,所以不是居士。”
渔夕侧头笑问,“水大哥,你说世上真的有神佛么?”
石阶之侧,万竹深幽,夜风摇动,渔夕随手折了一片竹叶,旋在指间。一双眼眸流动,等着他的回答。
墨卿看向她指尖的竹叶青,笑道,“青青翠竹,皆是法身,淡淡黄花,无非般若。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渔夕见他肩上落了一片树叶,一双眸子,却是灼灼生辉,亮的惹人。
渔夕不禁好笑道,“难道佛在叶子里?”说着又摘了一片翻着看看,“我怎么没找到。”
墨卿笑道,“何止是树叶,连脚下石头都是。”
渔夕笑了笑,下了台阶,笑道,:“既然有神仙,那鬼怪呢?鬼怪有么?”
“花生两面,佛魔共一片。”
渔夕伸手将手里叶子的另外一面给扬了上来,原本正面的翻到了下面,笑道,“这下都成仙了。”
墨卿轻轻摇头,点点星光缀入墨色长眸。
渔夕又问道,“水大哥,你说这世上是神佛安排了一切么?”想想又觉得说的不太对,就继续道,“或者说,是有一种天道的东西,或许他是一个人,或许他不是人,但他就是一个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让一切......怎么说呢?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墨卿笑道,“人之于天地何等渺小,你我若能察之一二也怕是大智了。我不知道的事情,不妄言。”
渔夕笑道,“我之前读书的时候,常常想这个问题。越到后来,我越觉得天道真是一个很无情的东西,可就是他的无情却也是有大情,要不然就不可孕育出世间万物来。他的眼里,没有对错,只有两面。就像有阴就有阳,是一个大的平衡呢。”
墨卿笑道,“既是如此,为何你要分出个好坏,有情无情来?事物还是那个事物,你为何不说你的心歪了?”
渔夕听后哈哈大笑道,“是的,世人总是有个立场在,所以,才会先入为主。”
墨卿道,“凡人皆是如此。”
又下了几步台阶,渔夕想起之前写的一首词来,便道,“水大哥,我之前想天道是个人,还给他写过一首词呢。”
墨卿边下阶梯边道,“说来听听。”
渔夕道,“词名是摊破浣溪沙·无为,正文是,蜂叮黄梨翠叶青,果香蜂饱落土层。润物滋根明岁发,道冥冥。万里苍穹笔纵横,画眉画骨画苍生。多少寒暑还岁月,似无情。”
走在前面的墨卿忽然顿住了脚步,愣了一会儿,仰望天边一轮淡月,转而说道,“不错。”
渔夕听了赞美,喜滋滋的跟着。
石阶尽头是一个放生池,幽幽的灯火下,池底的几个铜钱若隐若现,一两尾红色锦鲤摇头摆尾,还有几只小乌龟爬的慢慢悠悠。
渔夕嘻嘻问道,“水大哥,刚才明明听到有人敲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