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仇人?”
刚才若不是他喊她洗手,她根本就未曾林子里何时进来了陌生人。
渔夕转身,扫视了一眼黑衣人,忽地蹦了起来,叫道,:“你带个鬼面具做什么?吓死我了!”
黑衣人冷笑一声,他头上带的鬼头面具跟着抖了一抖。
渔夕想了一圈,自己素日为人亲厚,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称的上的仇人,笑问道,:“你是来杀我的么?”
“管不着。”
“就凭你一个人?”渔夕侧首,脸上依旧是笑嘻嘻的模样,却低垂了眼眸望着溪流静思。
黑衣人又是一声冷笑。
不一会儿,只听到数片落叶之声,渔夕心里默默数到了二十,见对面少年脸上露出几分笑意。一抬眼,笑道,:“水大哥,你会武功?”
少年眸中泛起笑意,月影下淡淡而过,“他们来了二十几个人,你有什么仇家,他们非要杀你不可?”
渔夕愣住,心念电转。这二十几人,身手了得,自己内力不行,所以,勉强只能以巧计取胜。单看这些人使用的钢刀,也属兵器上品,绝不是什么看家护院之流。何况这些兵器出于醉家,她一眼便可认出。
思及此处,渔夕摸了摸头上发钗,抽出一根小金针,就着口袋里的丝线在衣角缝了起来。
黑衣人本想一刀了结了事,所以,先前只派出了一个人。没想到,对方一个小丫头,竟然还是一个高手。这下,相互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见她行为举止如此怪异,也不敢轻易妄动。
少年见两方久久不动手,洗完了手,闲闲立在马边,笑道,:“打还是不打,不打,就各自散了吧。”
话音未落,只觉前方头顶刀影织成一片明月光,如山河奔流般,直泄而来。渔夕嘻嘻一笑,为什么不要三招就能将自己撂倒的人,却偏偏使用武器,一招之内,反要被自己害的半死。
寒光交汇处,千万条金丝银线从四面八方齐齐汇聚,不像是那金丝银线牵制住了片片寒刀,倒像是寒刀之下生出了千万条丝线。黑衣人不禁齐齐往后一笼,面色阴沉,正要下令撤退,只觉腿脚发软,忽然,一道轻灵笑声从旁侧溢出。
“怎么?吓完我,就想跑啊?有那么容易么?”
数道刀影交织,被那丝线牵着,轻轻飘落,悬在每人头顶,顿住。
刀影之下,黑衣人不由的心里一凛。这刀此刻悬在头顶,带着极其精确的角度,只要那小女孩手里丝线微微一动,命便休矣。
他们本就是刺客,自然不怕死。但是,这种悬在生死边缘,忽生或死,心跳不止的感觉,确实,不好受。而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那个小姑娘竟然扭头一笑。
“水大哥,你饿了么?”
“有点儿。”
“你觉得他们好吃么?”
“不知道,没吃过。”
“那你去捡一些树棒来,烤烤吃不就知道了么?”
“我,还是不想吃。”
“水大哥,听说手脚比较好吃,经常活动的地方,比较好吃。”
“我,还是不想吃。”少年没了兴趣,牵着马,开始走了起来。
黑衣人屏息静气,忍不住发起抖来。
小姑娘露出失望之色,叹气道,“那便不吃吧。”
片刻,明月光,碎了一地。
其中一个黑衣人有些见识,叹道,“好厉害的千年蘼芜丝。”
小姑娘望着手里的丝线,嘻嘻一笑道,“两个时辰后,穴道可解。你们以后,不要杀人了。”
黑衣人望她二人远去,也无可奈何,仍是立于原地,语气半是嘲讽:“小邪魔,果然好手段。”
另一黑衣人咬牙道,“先别管这个死小孩了,先想想我们回去怎么向主人交代吧。”
所谓人看山,累死人,马看山,累死马。入山时,还是夕阳小挂,万壑蒙烟,转眼间凉生松月,暮鸟栖定。看着不远的一座古寺,两人却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
少年见她衣袖上,前胸处绣满了一些叉叉点点的符号。眉峰微动,扫视于她:“你刺绣功夫如此之差,以后,怎么能嫁的出去?”
渔夕嘻嘻一笑道,“水大哥,怕我给你做不成衣裳么?来日,我给你绣一件。”
少年眸子一垂,轻笑且嫌弃道,“不要。”
本是山明水净,数树深红,秋清入许。不想才刚走了一会儿就烟霭纷纷,忽然乌云密布,下起雨来。
渔夕心道不好,又没有带着油纸伞,再淋了生雨,必然头疼,当下不管三七十一,就往少年怀里一躲,抓了他的衣衫,罩在头上。
少年还在望着远方寺庙,不觉怀中一阵乱动,低头查看,脸色微红,神色有些不自然道,:“你怎么躲在我怀里?”说着一把将她推了出去,不自在的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