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做个打杂的正好,别一直求的让人烦。”
“好”,青年人想了片刻,看向同伴点点头,对顾焕道:“我们愿意从打杂的做起,顾少爷以后再收徒,请先考虑俺们俩。”
“没问题”,顾焕说道,顾灼带着这一伙人下去后,他又转两间工房,看着正午了,去伙上看看厨师做的饭食,见有一个荤菜两个素菜,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在一片留饭声中推辞着往村里走去。
快到家时,看见一群人吵嚷着向祠堂的方向而去,顾焕心内狐疑,便背着手抬步跟上。
当听到什么“破鞋”、“臭不要脸”的骂声时,顾焕更加疑惑,这是谁家媳妇偷汉子被发现了?
拉住走在最末尾的一个女孩子,见人回了头,顾焕便放开手,问道:“彩凤,这怎么回事儿啊?”
彩凤还气愤着,因为那个石夫人之前说她“脸长得还行”,她当时不知道什么意思,得知石夫人竟是个妓女,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现在仍觉得脸脏呢。
因此对顾焕这个顾秀冉的堂哥,她的语气也不太好:“怎么回事?你们顾家的女孩儿做了妓女不打紧,她还回村想坑我们呢。”
说完冷哼一声,甩袖子便走。
顾焕心思直,就这么一句话他不可能明白事情原委,什么顾家女孩做了妓女,这不找打吗?
这时前面又有人呸一声骂道:“早就看那顾秀冉不老实,一小点儿就描眉画眼的,自己做了那下贱的行当,还能招摇着回村来?有没有脸啊?”
脑中灵光一闪,顾焕寻思不会是顾秀冉做了妓女吧?这要传出去,他们顾家女孩儿的名声不就全臭了。
想到此时,顾焕忙快步跟上,看见走在人群中的奶奶和秀萍,他二话不说就挥开人群挤了过去:“奶奶,顾秀冉真的…?这咋办?”
顾老太太神情疲惫,看见大孙子,一下子抓住他的手,颤抖着道:“没办法,她带来的那个石夫人,一眼就让人认出来了,说是什么招的妓女,现在恐怕早就传到别村去了。”
旁边一直扶着老太太的顾秀萍脸色惨白,眼中的泪虽没掉下来,却一直没干过,她知道她姐这次给她家惹了个大麻烦。
一路到祠堂,顾概一语不发,直到给祖宗上过香,让同宗的顾本请出族谱,他才看向站在祠堂中神情严肃的顾家族人道:“我经过慎重考虑,决定把顾森一家开出宗族,谁有异议吗?”
林郑两姓的人都在祠堂外站着,听到顾概开口就是这么铿锵有力的一句,他们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祠堂内的顾姓族人却没一个站出来反对,不把他们一家除族,难道以后要人说顾家的女儿在外面做妓女吗?一家都不是顾家人了,可再牵连不上他们。
顾秀萍闻言,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顾老太太更是差点晕倒,缓了缓才能说出话来:“概儿,你们都是一同长大的兄弟啊。森儿他只是教女无方,把他们一家除族,会不会太重了?”
宗族就是庇护个人的大树,没有宗族之人,有事时没人愿意给他作保,恐怕连生意都没人愿意跟他做,更别说其他。
被除族之人,众人都认为其人品低劣,走到哪里都是要被人鄙视的。
顾老太太绝对不能看着自己最疼的小儿子落到这一地步,闭着眼道:“只把那个孽障除族不成吗?”
顾概是再三考虑过的,现在他儿子刚步入仕途,他绝不能让这些不成器的族人拖累儿子的官声,再者,顾森家一出又一出,从没消停过,这三弟自打跑出去做生意,就不往家回,以后他那个媳妇还不定做出什么丢人事呢。
然而看着发丝花白凌乱,布满皱纹的脸上都是泪的大娘,他又有些不忍心,王玉梅看到丈夫的神情,心里焦急,顾秀冉做出这等丑事瞒是瞒不住了,只有干净地处理了才能不带累她家小雨的名声。不然,有个做妓女的堂姐,她家小雨还怎么嫁人?更不要说炼儿,被同僚知道,这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王玉梅咳一声,抬手摸了摸发髻。
顾概低下头道:“大娘,咱们族里从没有出过娼优之类的人物,最可恶的是,她已为娼,不知改名遮掩,却还风光回村,想要骗走同族姐妹,实在不可原谅。顾森是其父,当有不可推卸之责…开族谱,除名。”
沉厚的声音在宽敞的祠堂内回响,众人听着都忍不住心口一凉,暗自警醒:以后千万要管好婆娘子女。
顾本取出朱笔,毫不拖拉地将顾森一家的名字划掉,并在后面小字注曰:有父不教,不知责;有女为娼,不自耻,全家除族。
族谱不仅记录一族之内的人员姓名,有子娶哪家女,有女嫁哪家子,或是谁家出了有出息的孩子,族中大事,这些都要记录下来,传视后人。
时人很重祖先,便是林郑两姓逃亡而来的,也会在过年时写个父辈的轴子供起来,郑家这两年还商量着去原籍访寻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