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二哥家这么阔,给这些小子再一人分一百钱,那还不是九牛一毛的事?”她说完了又朝井边帮着铲土的顾攀喊道:“顾二哥,这些帮忙的小子们可有钱拿?”
少年们听到这话纷纷皱眉,郑姓本家的一个少年不耐烦道:“三婶子,我们是自愿过来帮忙的,你说那些话什么意思?说我们想要二伯的钱了?”
这人叫郑力,他爹比顾攀小了七八岁,论辈分他该喊顾攀一声二伯。
郑彩葵她娘被自家的亲侄儿扫了面子,心情非常不爽,白眼一翻就道:“我说力子,你家没活儿了,倒有闲空来给不相干的人家白帮忙?要是你家闲,就去帮你三叔把家里的大粪掏了。”
郑力到底是少年人,没那个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自家婶子拌嘴,只转过头跟同伴嘟囔道:“我家里的大粪都没用我掏过。”
少年们吭哧吭哧乱笑。
顾明月远远就听到这边的对话,走近了便道:“村里人帮我家来挖井,给钱多见外啊。等挖出水来,谁帮忙了就让谁家来打水。”
“你做梦呢吧”,郑彩葵她娘掩嘴嘲笑,虽然彩葵的两个妹妹都跟着这丫头学了绣技,也赚了几两银子,可到底没有其他人家绣得好赚得多,她对这丫头可一点儿都不想留客气,“现在干成这样,好几家好好的井都没水了,你家怎么那么有脸呢?能挖出水来,我跪着在村里走一圈儿。”
不少人好笑道:“好像谁稀罕你跪似的。”
“郑三婶子,这是明月家的地方,你在这儿跟人家抬杠,可不大好看吧”,还有人这样道。
郑彩葵她娘丝毫不觉得难堪,嗑着瓜子儿跟旁边的妇人道:“咱就等着看热闹吧,这井要挖出水来,那可真是苍天不开眼了。自己个儿藏着绣技赚那么多钱,教给村里的女孩儿也藏着掖着,可真是的,也就傻逼才念她家的好儿。”
顾明月本来要走开的脚步顿住,顾焕眉头紧皱,手心儿奇痒,真想上去给这老婆子两耳刮子。
得了便宜还卖乖,气人至极。
欧阳端同样双拳紧握,却不敢轻易动手,他自己行为不当唯恐影响到顾家的邻里关系,毕竟先动手的总是理亏。
“村里都说你家里席子扎得好,一张要比别人家的多卖三四文钱,你们怎么不把这诀窍跟村里人说说,让大家一起赚钱呢?”顾明月拉住迈出一步的堂哥,看着那妇人问道。
“你这丫头说的是什么话?”郑彩葵她娘脸色难看起来,瓜子也顾不得磕了,“我家那席子一张才能卖几个钱,哪有你刺绣挣钱?”
“可笑”,顾焕嗤笑,“你几文钱的诀窍还舍不得说出来,凭什么让翩翩把她的绝技教出来?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么大的脸。我告诉你们,得了好处就念点儿好,别在这整天嘚啵一些站着不腰疼的话。”
几句话说得一些刚才没开口的人都脸红不已,纷纷指责起郑家婆娘来。
顾攀也恼得很,侄子的话刚一落地,他就把手中的铁锨往郑彩葵她娘所站的方向一扔。
人群中响起惊呼声,待仔细一看,只见铁锨根本没有扔到人身上,正斜斜地半入土里。
郑彩葵她娘早吓得瘫坐在地上,看着那把还在晃悠的铁锨抖着嘴唇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再有糟蹋我闺女好心的,别怪我顾攀手下不留情,人命我不敢轻易杀害,断个胳膊少个腿儿还是敢的。”顾攀一向憨厚的脸上没了笑容,让这些只见识到他平易好相处的村人胆颤不已。
他们这才想起来,顾家老二给大户人家做过侍卫,是个走镖途中遇到劫匪都不含糊的主儿,不由一个个缩脖低头。
那几个主动帮忙的半大少年,更是安静如鸡,挑了井边的土,走开,倒土,一点声息都没有。
被雇来挖井的七八个大汉也都震惊不已,挖起土来更加卖力。
顾明月走过去看了看,问道:“爹,这井今天能挖好吗?”
“如果有水的话,最迟今天傍晚就能挖出水来。”顾攀蹲下手抓了把挖出来的泥土,“现在都挖有七八尺深了,土还是这么干,估计有的挖。”
“西庑那边不是也要挖一口井吗?”顾明月想了想,说道:“再让两个人去那边挖”。
梅林旁的这块地就在山坡下,地下水应该很丰富的,顾明月觉得很有可能会挖出水来。
顾攀心想反正这人是雇来了,多挖一口井也没什么,便点了其中挑土的四个人,让他们去西边挖。
四人听到顾攀的话,点点头就快步过去了。
旁边过来看挖井的人中默默走出好几个来,去欧阳山暂住的小棚子旁边拿来挑担土筐,然后默默地过去等着担土。
郑彩葵她娘恢复过来,见顾攀并没有注意她,就忙悄悄溜走了。
顾家的房子还没怎么开始建造,只是在地基上弄出了大概的架子,顾焕四处走走看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