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看着他走近,笑看向他:“不在楼下陪你妈吗?”
“她一个人就能过得很好。”沈靳在她身侧站定,两手随意搭在栏杆上,扭头看她,“要出去走走吗?”
夏言有些感动于他的体贴,他知道她并没办法和他的母亲待在一个空间里,但姜琴带起来的不好记忆,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面对沈靳。
他和她的记忆不在一个频道上,找不到对话的切口。
“我想一个人走走。”她说,眼睛里还是带笑的,“你先陪陪你妈吧,我没事的。”
沈靳盯着她看了会儿,点点头:“好。”
下楼时姜琴叫住了她,还是局促的样子:“夏言,你要出去啊?”
又迟疑着问她:“夏言,我能和你聊聊吗?”
夏言想起自己心脏急速衰竭前,姜琴也是这样欲言又止地问她:“夏言,我能和你聊聊吗?”
她那时真的单纯以为她只是想语重心长地与她促膝长谈一次,借此化解她们那段时间里弥漫的微妙。
心脏的不适感因为这句话再次涌来,呼吸有些急促,夏言偏开了头,低声说:“不好意思啊,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不等她应便急急出了家门。
沈靳也跟着追了出去。
夏言手压着胸口,能清晰听到身后的开门声,以及沉健的脚步声。
她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他,轻声说:“你别再跟着我了。”
“我们之间没办法对话,我现在不能胡思乱想,但看到你我平静不了。”
“要是我一口气提不上来挂了那我又白活了。”说完时,她还试着笑了笑。
“别说胡话。”沈靳哑声轻斥,脚步早已停了下来,隔着段距离看她,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嘴角也跟着勾了勾,问她,“沈靳两个字是不是已经代表着原罪了?”
夏言也笑笑:“沈先生运气不好。”
又劝他:“你先回去吧,我没事,就附近走走而已。”
沈靳:“好。”
人没回去,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在她快走出视野时又跟上,没让她发现。
夏言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小段路后气管的急促感稍稍缓解了些,却是不敢回去,怕又遇到姜琴,死过一回的人多少有些心理阴影,情绪一波动搅动了心脏,不适感开始强烈时就忍不住担心会不会像上次那样,心脏猝不及防地开始衰竭,半点不由人。
她一路走着去了古巷,平日里最能让她心境平静下来的就是这条静幽的小巷,以及巷子里叠错的民俗工艺品。
路过王叔家门口时,她很自然而然地走了进去。
王叔早已出院,但因着还在调养身体,加之有曹老在公司坐镇,他并没有去上班,依然悠闲地经营着他的小店。
让夏言意外的是,程谦也在,而且似乎来了有一阵了,和王叔也已混得极好,正在陪他喝茶下棋。
工整的西装打扮与这屋子的古韵有些格格不入。
她走进来时他抬头看了她一眼,似是有些讶异于她的出现,但又很快敛去,面色如常地收回视线,看向棋盘,将捻起的棋子轻轻落下。
王叔笑看向她:“丫头,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夏言不大自在地笑笑:“在附近逛街,顺路就进来了。”
因着昨晚那个暧昧不明的电话,再看到程谦总有些尴尬。
程谦抬头,往她身后看了眼:“沈总没一起过来吗?”
夏言嘴唇动了动:“他今天有事。”
程谦:“他似乎一向挺忙。”
夏言敷衍着应了句:“还好吧。”
看了眼他们的棋盘,没下完,很自觉地往旁边货架走,边道:“你们继续吧,我随便看看。”
王叔看临近中午,已没了下棋的兴致,搁下棋子后,边站起身边道:“都还没吃饭吧,我先去厨房折腾点吃的。”
夏言回头劝阻他:“王叔不用了,我吃过了。”
王叔笑:“吃过了也再吃一点,我也还饿着肚子,总是要做饭的。”
人已弯身进了厨房。
大厅里一下只剩下程谦和夏言两个人。
程谦偏着头,盯着棋盘上的残局看了会儿,站起身,朝夏言走了过去。
夏言站在货架前,认真挑选着货架上的小物件,极力忽视逼近的脚步声,又有些戒慎,紧张混杂着警惕。
程谦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在她身侧站定后便停下了脚步,与她一样,看向货架上的小摆件,没出声。
夏言也没说话,身体因为警惕而有些紧绷,连呼吸都不自觉变得轻浅。
耳边传来程谦淡淡的嗓音:“绷得这么紧,你不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