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琴听了心中一凛,转眼瞧去,那豪客正对着慕容铮一行喋喋不休,却不料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咚”的一声,那名豪客从头顶到裆部竖着一分为二,倒在地上,众人见了,都觉得惊骇莫名,仿佛见了活鬼,又听“哗啦啦”的一阵乱响,知还楼的大门也跟着打开,掉在门口,众人向外看去,只见一颗合抱粗的柏树被劈成两半,树后一名男子身着褐袍,头戴发髻,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手指上停歇着一只黄鹂,他正神情专注的逗鸟玩儿。
“恭候门主!”
楼内豪客见状,一个个排成一条道,朝着那褐服男子鞠躬。
“好凌厉的刀风。”
若缺道人低头看了看道袍上的缺口,轻叹道。
“这人好奇怪!”范琴低声道,凌剑歌接口说道,“我瞧过了,那树、门、人三者的刀痕都是竖着劈下,可见那人便是在门外一刀斩落,刀劲余风直透进酒楼中,你看那道士的袖口。”
范琴看了看若缺道人,只见他袖袍上露出三尺见长的裂口,再看地上,道人足前青砖之上隐隐有摩擦痕迹…
“这内劲实确实可观。”秦渊淡淡道。
范琴望着何溪云疑惑道,“这人内力刀法如此厉害,岂不是天下无对?”
“哈哈哈!”何溪云咕噜噜灌了口酒,笑道“小子!听好了!天下的武功不外乎三大要,“拳脚”、“内劲”、以及“法意”。”
“法意?”范琴奇道,凌剑歌也侧过脸来。何溪云与凌剑歌有隙,故而见他瞧来不愿多说,却听见谢问水笑道,“现下紧迫,待过了这关,咱再细说,你只需知道,一个人是否能称得上入流,要看拳脚内劲,但是否称得上绝顶,却取决于能否领悟法意。”
他话音未落,却听的范琴轻生说道,“我以前看侠客书,都说厉害的人会有一股杀气,逼得旁人不敢靠近,可那人却是鹂鸟栖身,似是浑无恶意,谈笑之间取人性命…”
这一语道出其中关键,天弃谷一行都是面露惊色,恍然醒觉,此人竟然能隐藏杀意,当真能算得上江湖中的一流人物。
只看褐衣人放了黄鹂,负手踏进酒楼内,他面如冠玉,气度不凡,鸣凤楼的豪客们见他进来,赶忙把之前那人的尸体拖开,地上血迹斑斑,与他此时的情境格格不入。
“在下姓楚,名必行,襄州人。”褐衣人看着场中众人徐徐说道。“前不久,巫寨华二当家派人传信与我,说是有奸细逃走来襄州,请我帮忙追捕。”
说罢,他看了看慕容铮一行,笑道“慕容老前辈剑法高绝,不曾想令公子也有如此气度,我这属下鲁莽冲撞,实在是失礼。”
范琴一行看了看那具尸体,心中发寒,苏清月却不屑道“什么失礼,方才那一刀若不是道士挡下来,这慕容公子早就没命了!”他瞥了祁心兰一眼,却见的后者盯着慕容铮,眼神里透出一股关切。
“他说的那奸细当是老郑了?”余空山看了看秦渊,只见后者摇摇头,示意不要出声。
“楚先生这一刀便是歉礼么?”若缺道人一拂道袍,冷笑道。
“这位道长不知如何称呼?”楚必行笑道。
“在下金陵无穷观观主,贱号“若缺”,此次受慕容老爷所托,护送慕容少爷出行。”若缺道人冷道。
“原来是这样。”楚必行略略点头,转头看向那僧人,后者早已合十出列,笑道“贫僧宝号“千叶”。”
“阁下似乎不是中土僧侣?”楚必行皱眉道。“对于中土礼节不甚明了也是自然。”
原来中土僧道自称法号之时会用谦词,而这僧人方才却并未使用,故而楚必行有此一说。
“在下乃是吐蕃密宗僧人。”千叶上人也不生气,笑着说道,“小僧非是不懂规矩,只是这法号源自于密宗莲花生大士,即“千瓣莲”之意,故而不敢亵渎。”
“是这样?”
楚必行笑了笑,颔首道“华二当家说,那奸细是个女子,我这属下冒昧,还请慕容公子海涵。”
慕容铮看了他杀人的手段,心中已是留上了神,当下笑道“不打紧,楚先生若无他事,咱们便继续吃菜了。”
“当然。”楚必行笑道,说罢,他转过身来,走向范琴这桌,笑道,“这几位朋友随行之中可有女眷,还请与我们走一趟,倘若证明了清白,鸣凤楼自当赔罪。”
余空山等人眉头紧皱,他们都不曾想楚必行如此直接的要人,当下秦渊起身抱拳道“晚辈天弃谷秦渊,见过“鸣凤”楚先生。”
“哦?”
楚必行略感讶异,“竟是秦谷主的公子驾到了?”
秦渊笑道“楚先生英姿飒爽,不减当年,爹爹时常跟我提起,若论刀法,天底下能跟他比肩的,头一个便是“凤鸣刀”!来日山海会上,还请楚先生大驾光临,替天弃谷一壮声威!”
“贤侄这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