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筷没一筷的吃着…忽而感觉一阵酒香传来,低头一看,竟是范琴拎着两只酒坛,蹲在地上冲他笑。
“好小子!”何溪云大喜过望,低喝道,“就冲着这酒,以后你有什么事只管跟我说来!”
范琴也是一笑,他这点小把戏如何瞒得过余秦二人?只不过那两人也是想看看范琴这孩子的秉性,也借他之手,安抚犯错的师弟,当下装作不知。
凌剑歌很不自在,他本是浪子剑客,因缘际会遇上天弃谷一行,经历巫寨风波之后,本想分道扬镳,但或许是自幼孤苦,无依无靠的缘故,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看重范琴这个朋友,故而虽与何溪云有了间隙,但因范琴之故,依旧留下。他一路上的花费,大多由天弃谷来承担了,秦渊余空山感念他提剑闯寨,仗义援手,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但他自己却不想亏欠他人,当下并不动筷子。
“菜不合胃口么?”
苏清月看着他道,凌剑歌转头看去,少女清眸望来,登时将目光移开,“没什么,我不饿。”
“哒”的一声,少女筷子落在桌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凌剑歌,毫厘也不移开。一桌人都看呆了,凌剑歌更是不知所措,“我…我脸上有东西么?你盯着我做甚?”
万里大漠,孤烟飞雁,清冷的月光下,一个身着铠甲的男子吹芦笛,起乡音,年幼的苏清月捧着手中温暖的炊饼,靠在他身边,任风吹散如瀑的青丝,恍然如梦幻空花一般。
“你吃吧,我不饿”男子转过头来,冷峻的面庞划过一抹柔情,似春水一缕淌过少女心头。
“苏姐姐?苏姐姐?”
祁心兰的叫声传来,将苏清月从回忆中拉回。
“嗯?哦…我…我刚才见你嘴角有粒饭渣子…”苏清月脸颊飞红,声音越来越小,渐渐低了下去。
“我连筷子都没动呢,哪来的饭粒?”凌剑歌皱眉思索道。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泳矣,不可方思。”
楼内本是恬静优雅的气氛,众食客大都低语慢酌,这一曲歌声传来,无异于平地波澜,范琴循声望去,只见三人踏步走进酒楼,一个长须白面,道袍轻颺,一人淄衣僧服,圆脸含笑。为首一人轻哼着小曲儿,襟袖雪纺,衣带点花,面容丰神朗逸,隽秀无双,就连秦渊这等长相出挑的公子哥,与之相比竟也难分伯仲。
他一进酒楼,店内的女子都是脸颊似桃,芳心暗可。他们的丈夫或男亲见了都是低声喝骂,更有甚者,竟然气的拉起女眷立刻会钞离开,出门之前,还狠狠的瞪了那公子一眼。
“唉…这世道真是变了。”那公子哥一边苦笑一边摇头,右手用折扇从怀里挑出一帕方巾,朝着那道士说道,“道长啊,你说说,这两情相悦,阴阳和合,难道不是常理么?”
那道士淡淡答道“阴阳和合是天理,而两情相悦却是人伦,就好比人人都知道虎吃羊是常事,依旧会有人于心不忍。天理包涵万物,人伦也不例外,但也得注意法度,慕容少爷若不想成为人人唾弃的浪荡子,行事还请顾些“拭锋堂”的颜面,毕竟,无以规矩,不成方圆。”
那公子听了这番训导,却是不以为意,依旧笑着,将那方巾凑到鼻前轻嗅。一旁淄衣僧人瞧见,上前笑道“男欢女爱,阴阳圆满,本就是至理,我密宗也有一门“欢喜禅”的修习之法,须得男女同练,方能得大自在。”
“哦?这法有趣的紧!”那公子笑了笑,道人正皱眉间,僧人急忙笑着开口“如此甚好,慕容少爷可愿入我佛门墙?”
“这却不必了。”
慕容少爷一边笑着,一边朝酒楼里走去,僧人本意讨好,却不想碰了一鼻子灰,那道人却是笑吟吟的跟在公子身后走去。
“公子,公子,里边儿请!”店伙计见多识广,自然看得出这路人是有钱的主儿,当下笑脸迎来。
“不必了,咱们着急赶路,就在外边儿将就一会儿,上几个好菜,哦,再条江鲫,定要新鲜的,可莫以次充好。”那慕容少爷一边落座,一边摇扇道。道人僧人也都坐在他旁边。
“理会得理会得!咱们知还楼的食材都是直接上江边跟渔民买的,早上刚到,绝对新鲜!”店小二一边擦桌子一边笑道。
那少爷听了这话,却是佯装愠怒,说道“你这伙计不老实!咱们刚从江边过来,怎的没看到渔民呐?”
那伙计大惊失色,连忙小声道,“小少爷您是外地来的吧,这话可别叫人听到了,要是传到“鸣凤楼”的人听见,可要惹麻烦!”
“鸣凤楼?”慕容少爷听了不解道“这是酒楼呀还是妓院啊?”
那伙计却是摇了摇头,不敢再说下去,想是怕惹麻烦,正要离开时,慕容少爷扇子递到他跟前,伙计正奇怪间,“哗”的一声扇子打开,扇面托盘也似,上面放着五枚开元通宝,伙计看着慕容少爷面露疑惑,忽而听那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