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大将军醒了。。。。风伯掀开帘幕,不由心惊,怎么屈离竟然苏醒过来。身侧闪过一人,趋前一步拱手施礼不迭:无极拜见大将军,多日不见,大将军怎忽然如此,哎呀呀,痛煞。。唉吆。。无。。。极。。。矣。
费无极说着话,迈步便向榻侧奔去,双手前伸,接着哎吆一声,脚下一个趔趄,身躯往前一扑,便要摔倒,一句话随摔倒之势,扯出一串颤语长音。接着后背一紧,风伯探手黏住衣领,轻轻一抖,费无极方免拱地之厄。
却听屈离愕然一声,张见费无极凌空颤语,便要张口而笑,伤处一颤痛不可遏,咬牙忍住笑痛折磨低沉道:宗伯,太傅,怎么二位忽然至此?
费无极随了风伯腾云驾风之际,心中翻滚:自己使命已完,老匹夫却不放归,又攥了手臂,拖着便行,不知又打什么算盘,这厮一身神通莫测,又心机聪慧,不下自己,似能测度人心,在其身侧,便如荆棘丛中一般,早日离开,方为上策。楚王哪里,老夫已有良策,只需脱开其手,便可施为,量来自己讨好王上之策,必可奏效,一路心中翻腾算定,时喜时忧之间,早到军中,故而咬牙抢在风伯之前,开口讨好屈离,以求转圜之机。
不想帐内帐外视线差距极大,明暗交替心急之下,地上两个大汉身躯阻路绊住,奔趋太过,失重跌出,幸得风伯之助,方免去扑地之灾。
经此一奔一阻一摔一扶,狼狈已极,尽失人臣之尊,面上立时烫如火烧,心中翻腾不及开口,却听风伯嘿嘿一笑:太傅思念大将军之极,但何须行此五体投地大礼,哈哈。。。。
笑声颇大,讥讽嘲弄彰显无疑,费无极羞愧已极,闻言灵光忽现:宗伯之言正合无极之心,无极此刻恨不能替大将军之痛而代。大将军受。。。,说着话又复趋近。风伯闻言嘿嘿一声,手上一紧,费无极身形一颤,话未说完,俄了一声转目去看风伯,一足凌空不能踏地,原来被风伯捻指束袍丝带之力所阻。
风伯本在惊愕之间,张见屈离醒来,心中立思:怪哉,老夫之安神丹,仅能保住心脉元气不致太过损耗,安神去痛,助眠延命颇具神效,屈离伤及心脉,神昏血虚已极,绝无可能自行苏醒。难不成老夫炼丹之术突进么?心中一喜,忽又觉不能如此,亦或屈离自身筋骨之奇所致。。。不对呀。。。
却见费无极一脸谄媚之状,奔如丧家之犬,思道这厮以为脱了老夫之手,捞根垂死之木,便可苟延残喘么?探手如电而出,不想恰好费无极跌出,立时变抓为捻,一带一抖,反倒免了费无极一跌之丑,立时沉臂掩在费无极身后,弹指搭上费无极丝带,防其再行奇诡。
风伯迅雷之间,从容制住费无极,展眉哈哈一笑,冲着屈离道:大将军竟能在如此重伤中苏醒,托天之福,神人护佑,大将军后福无穷。。哎呀,这二位却是何故?
屈离张目看见二人似有不睦之状,更不知道费无极遭祸之变,方才对自己如此殷勤,一扫往日倨傲,心中不免诧异丛生。又听风伯祝贺之语,眼见费无极神情尴尬之间,身形一晃收回迈步一足,心中电转,思道:怎么太傅眼中,有惶急相求之意,不及细想冲着费无极微微一笑,转目风伯道:幸得不死,只是惭愧无颜面见王上,地上二人么,沉吟一下接着道:想来必是怕屈某重伤之际,有甚不测,守护在侧无处躺卧故此席地而眠。。。
却说费无极看见屈离冲自己微微一笑,嘴角一裂,算作回应,心有不甘莫可奈何,收足之间却不知此刻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心中翻腾又复如早前之状,起伏莫名,不敢再行放肆之举,垂目自思不语,神情沮丧莫名。
风伯闻言捻须微笑道:难得,难得,大将军有此手足兄弟,何痛不能立消,何伤不能立愈。。老夫受两位小兄弟所托,一昼夜间寝不能安,纵横千里辗转数处,托天之福,已经寻的良药,大将军可以安心了。
说着话暗施神通,周身玄功散出,躺地二人贴地自动,却至帐幕一侧,闪开道路,风伯左手忽张,弹指虚点费无极腰背之处,接着松开五指,冲费无极一笑:太傅请坐,待老夫为大将军疗伤,太傅腰疾发作,万万不可迈出十步之遥,不然后果莫测。。。
费无极方觉丝带一松,接着腰部随着风伯之言,酸痛骤至,接着腹间一搅,哎吆一声,面上立时惨白,汗珠儿应声满额都是。脚下一个踉跄,腾腾两步,恰好跌在榻侧条案木椅之上,动弹不得。这一下惊的魂亡魄散,嗯嗯连声,点头捣蒜一般,将双手拢住腰身,哎吆微抖之间,哪敢再应风伯一言半语。
屈离注目所见,心中更奇,疑虑万千,不能理出头绪,正在沉思之际,风伯大袖一挥,却见横置条案呼啦一下,离了地面横空扭个个儿,顺在军帐一侧,落地之间,将大火盆遮在下方。
接着屈离眼前稍暗,风伯迈步已至,扭身坐在榻侧,探手自怀中取出黄金盒子,一按其上锁扣,吧嗒一声盒盖自启,原来这盒子也有机括,风伯暗赞:公输一族,果然不凡。探指捻出内中之物,一股腥膻之味,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