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茶盏,以示点滴不剩。
陈鈡讶然,失笑,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便随手放在了锦缎披着的圆桌上。
“陈兄啊,茶喝了,咱们就该谈谈正事了。先从最简单的道理谈起。你认为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陈鈡再次讶然,笑得大声至极。“善?就是百姓安居乐业。恶,就是贪官污吏横行。”
现在乔珏有一半把握面前的弱冠青年极有可能是官府中人。捕快?或者是监察神州的秘卫?
暂时不能肯定。
“在我看来,有一种更为简单的分辨标准。”
“哦?”
“那就是……是否出于自己意愿。好比强盗抢劫,强盗自然是愿意的。但被抢的百姓却不愿意。因此,强盗便是不善。好比小偷,骗子,一样如此。偷了骗了你的东西,他愿意,你不愿意。他自然不善。再如当下……”
乔珏起身环顾了大堂断掉的椅子桌子,唉声叹气惨叫呼号的打手龟公,面色仓皇躲在房里透过门缝观察的风月女子,大声质问道:
“……你要强求婠婠小姐侍寝,而脂粉楼从上到下都不愿,你说,你是善是恶?”
陈鈡面沉如水,鼻息渐重。“说什么邪魅,便将拟订好的规程全部推翻,这就善了?
原定于今日梳拢,几句抱歉,几两银子,就能将我陈鈡打发?”
乔珏摇头。“他们善不善,与你善不善有关联吗?他们不善,你便也要为恶吗?”
空气彻底凝固了!
所有人都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陈鈡的气势节节攀升,几乎如同一头有大象大小的狮子,老鸨早已“花容失色”,楼上的许多房间终于关的紧紧的,一直惨叫呼号的龟公打手全部紧紧地抿着嘴巴。
乔珏感到从尾椎到天灵盖都凉透了。
陈鈡瞪眼打量着他,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想将乔珏看个通透。
当然,他暂时看不通透。
所以他有些生气,不想再看到这张脸,转身离去。
乔珏浑身冷汗,如同从水中刚捞出来一般。暗想,幸好这家伙讲理,不是个只会讲拳头的,要不然今儿只能抱着婠婠跳窗跑路了。
末了,转头望向同样一脸庆幸的老鸨,伸出了白皙的手掌,在老鸨讶然的目光中,理所当然地道:
“施恩就要图报,免得让你心怀愧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