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听点儿是打粮,说得难听点儿,不就是逃跑么!”
“你的意思是,咱们还是留在郧西?”
“可是,官军打进来怎么办?”高迎恩插话问。
“咱怕他官军作甚?!卢象升那边还不到两万人,可光咱们闯营就有五万人马,再加上其他几路首领,郧西的义军少说也有十几万。拿十几万人和两万人杠,就是一铁桶,咱也能豁出个窟窿来!”
“黄龙说得不错”,高迎祥道,“我想了下,汉中也是卢象升的辖地,就算去了那里,他照样会咬着咱尾巴不放。所以,咱们和姓卢的早晚得有一仗!”
“可是,这个姓卢的不是蒋允仪,实在难轧得很,现在木龙山又在他手里,和官军硬拼,咱们占不了上风。”刘哲分析道。
“这可咋办?难不成北上?回陕西老家?”高迎恩道。
“不行”,高迎祥摆摆手道,“秦岭天险,咱们翻过不去。何况……洪承畴还在陕西,现在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哎,一功,你倒是说句话啊,别总跟个小媳妇似的!”
高一功听见刘哲突然唤自己,忙道:
“哦,黄哥说要留,我没啥意见。咱们几个,倒下一横,立起一竖,生死倒无所谓。我担心的是,老营里眷属多,要是她们落在官军手里,可就遭殃了。”
高迎祥点点头,他意识到讨论进行到这里已经成了僵局,无论选择哪一种方案,都各有利害,抉择的担子最终还是落在自己肩上。他正欲沉思一番,却听得大厅外头飘进来一男子爽利的嗓音:
“闯王,何不来个围魏救赵!”
一抬眸,却见有一前一后二人进来,为首者昂藏七尺,剑眉朗目,身披铁甲,外罩半旧长披风,头戴一顶范阳毡帽,腰挂长剑,大步迈进议事厅,在离闯王数步远处站定,抱拳揖道:
“李自成参见闯王!”
“自成,你怎么来了?”闯王惊喜起身。
李自成同高一功本是同乡,当年闯王起事,二人一同投入高迎祥营中。后面李自成身经百战,实力渐长,便拉了一杆子人马,自立一营,号称闯将。不过,李自成一营虽然独立,却始终与闯王保持着密切联系。从山西大战,到渑池渡,再到破郧阳六县、盘踞郧西大山,两股人马一直并肩作战。同其他义军首领一样,李自成视高迎祥的闯营为旗舰;而对高迎祥来说,李自成的人马则是闯营的外围,关系上当然比其他各路义军更近一些。
“当然是给您带来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闯王起身步至李自成面前。
“弟有办法,让官军没法入山。”
“哦?说来听听。”
李自成双目闪光:
“我们可联络八大王张献忠,围攻襄阳。襄阳是军事重镇,又是襄王藩封,只要襄阳一动,郧阳的官军必定倾力南下驰援。郧西解围,全盘皆活!”
闯王一怔,随即轻轻摇了摇脑袋,反抄着手背过身去,叹道:
“自成,你这个法子,兄已经试过了。”
“什么?”
“你有所不知,早在木龙山失守前,为了牵制卢象升,我便派人出去联络过八大王,还有中原其他几股义军。可说实话,八大王他们到处流窜,谁也不知道他们确切的落脚点,实在很难找到他们。我派出去的那些人,也没见一个回来的。还有,就算能联络到张献忠,凭他那狡猾性格,也未必肯出手相助!”
“闯王放心,这一次不同往常。”
李自成侧身向闯王介绍身后站着的年轻男子:
“闯王,此人是我手下,名叫高杰,绰号翻山鹞,能日行五百里。这一次,他可替我们潜入襄阳,联络到八大王的人。”
高迎祥一惊:
“这位小兄弟竟认识八大王?”
高杰抱拳道:
“禀闯王,在下同八大王的一位亲信乃是旧识。我们约好暗号,在襄阳城中一处店家联络。只要闯王和闯将有令,在下愿意一试!”
“要真能得八大王相助,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闯王,您别看这小兄弟年轻,路子可广得很。各路义军里头,他都有能说得上话的。”李自成道。
“好!自成,这一次多亏了你”,高迎祥转向高杰,“高杰兄弟,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只要我高迎祥能办到的,水里火里绝没有二话!”
“闯王,在下只有一事相求。”高杰道。
“但说无妨。”
“我只是闯将营中的一员小将,人微言轻。要想在八大王前面显出诚意,得加派一位在您军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作为您闯王的代表。这样,八大王也不至于驳了您闯王的面子。”
“还是高杰兄弟想得周到。”
高迎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