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讨军粮武将联气 失饷银巡抚灼心(2 / 3)

机灵后生,一见邓玘的反常举动,估摸着是出了大事,忙指挥皂隶们分立整齐,好迎接几位总兵到来。

没想到老将爷并不领情,他鼻孔里冷哼了一声,直筒筒道:

“别给我整这些虚套子!卢大人呢?他人在哪儿?”

那领班的陪着小心道:

“回镇台大人的话,卢大人在里头议事儿呢。您有什么急事儿,按规矩,投个名帖,小的给您通禀一声。”

“议事议事,能议出个球来?!”邓玘说话呛辣,狂躁地来回踱步,“弟兄们都断了顿儿了,他还跟个没事人一样!你们郧阳是大衙门,我邓玘脸面小,进不去了,就请卢大人出来见我罢!”

“邓将军,话也不能这么说”,在一旁的临洮副总兵李卑觉得邓玘这话毕竟有失体面,替卢象升抱不平道,“卢大人也有卢大人的难处。”

邓玘见一向唯自己马首是瞻的李卑,竟为卢象升开脱,气更加不顺了,指着李卑鼻子嗔道:

“你还替他说话?!他卢象升有什么难处?手底下管着五府二州,筹个几十万两有这么难?”

李卑见老将爷斥责自己,顿时舌头短了一截,不敢应声。

邓玘却还没完,一手拽住身边一位年轻将官,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定要讨个说法:

“小曹将军,你倒来评评理!他卢大人当时把胸脯拍得啪啪响,初六肯定发军饷。今天都初九了,我可是一粒银锞子都没见着!你说说,这像个什么话?!”

曹变蛟正面露难色,衙门里头却飘出喝叱声:

“何人在此喧哗!”

众人转睛一看,只见卢象升已经闻声出来。门外众人忙朝他行过礼,只有邓玘挺着脖梗儿杵着。卢象升回过礼,瞥了邓玘一眼,正颜道:

“几位将军驾临敝处,想必又是为了军饷一事罢!”

邓玘一听卢象升自个儿挑了话头,立即神气十足地接腔道:

“抚台大人,你欠我们一个交待!”

“我正要与你们说此事”,卢象升浓眉紧蹙,一脸严峻,“兹事体大,还请几位将军移步内衙叙话。”

众人相邀入门,移步内衙,卢象升招呼仆人给客人上茶。邓玘刚一落座,不顾曹变蛟他们给自己使的眼色,嘴里已经放起了连珠炮:

“卢大人,你莫怪我老邓多嘴。老邓我纵横沙场二十多年,行军打仗的事情,哪样我不是门儿清!不发军饷,让弟兄们饿着肚子替你卖命,那是痴心妄想!再说了,我们川营,还有在座几位将军,放着老家的安稳日子不过,来郧阳赶这趟鬼见愁的差事,为的不就是一个‘忠’字吗?!可卢大人是怎么待我们的?砍头流血倒是轮到我们,发俸禄,哼,门儿都没有!”

对地方总兵来说,巡抚和总督都是朝廷的代表。因此,他们对于腐败朝廷的不满,一股脑儿都转化成了对巡抚和总督个人的忿恨。左良玉利用邓玘这个憨大头给自己使绊儿,卢象升心里透亮;然而,对于朝廷也在利用卢象升,把他当成一道隔火墙,来挡住地方武官的怒火,这一点卢象升却似乎浑然不觉。

“军饷愆期,邓镇对本院有意见,本院可以理解。但眼下情况特殊,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待老将爷撒完气,卢象升便直奔主题道:

“诸位都是军中机要,本院便把话撂明了说。实不相瞒,我军所需饷银三十万两,前日已由湖广巡抚唐晖大人措齐,本月初一,从武昌解运出发,原计划初五运抵郧西。本院没想到的是,押司行至襄阳,饷银竟为襄王府所夺!”

“什么?!”

几位总兵顿时懵圈,互相觑了几眼,眼神中都带着不可置信。

“这,这无缘无故的,襄王为什么要夺我军饷?”

李卑皱着眉,满腹疑惑地问。

“卢抚台,亲王侵吞军饷,这可是震惊朝野的大案,消息是否确实?”

作为湖广总兵,许成名曾经与襄王打过两次交道。他觉得襄王好歹也算个正儿八经的王爷,拦道打劫这种事情,别说是老成持重的襄王做不出来,就算是本朝最不靠谱的武宗皇上,都不带这么玩儿的——更何况抢的是官银呢。

“本院也是刚刚得知消息”,卢象升拿起书案上的两封盖了关防的公文道,“湖广巡抚唐晖,襄阳知府唐显悦,都向我移文说明,此事确实是王府所为。个中缘由,二位大人倒没有细说。”

“天下竟有这般咄咄怪事?”

李卑喃喃自语道。

四名将领里,曹变蛟年纪最轻,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比较强。他迅速地消化掉了襄王强夺军饷这个令人难以理解的事实,思维直接跳到下一步,问卢象升道:

“所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两条路”,卢象升立即接过话头,“第一,制台陈大人同本院,还有在座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