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被他抛出,落在老人腿边上,“可今日我还想再说些,毕竟,能与三千年前的骄子谈话,是多么大的荣幸啊,想来,主上大人会体谅我的。”
老人终于抬头,看着全身被笼罩在斗篷中的人,眼神平静,“你口中所说的主上,究竟是什么人。”
斗篷人伸手一挥,他身前空间一阵波动,一张漆黑石椅凭空浮现,抬手拍了拍石椅,他自顾自说道:“好久没用过了,还是这般......冷硬。”
说着,他坐到石椅上,与守塔老人交错而坐,背后是那被割裂的四字。
“你不需要知道,毕竟,你如今连这里都走不出去。”他坐在椅子上,右手撑着头。
老人盯着他的脸,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可任他如何仔细,也看不清他斗篷下的脸庞。
“别费力了,若是这般轻易就被你看透,我们这些人,早就被抓起来杀光了。”
斗篷下传出一阵笑意,左手敲打着石椅扶手,好似跪在他身前的,是一个无知幼童。
老人没有说话,转头看向他身后的墙壁,眼中又流出一丝悲伤。
墙壁上那四个字,是三千年前一位大圣人为震慑世间万物,强行攫取半座江湖的气运后写就的,故而后世便有人妄图将四字据为己有。
可直至如今,也无人能破开四字吸取气运,后来三教商议,认为既然不能将这气运抽取出来,那便借着这几个蕴含浩大圣威的字,来造福苍生,最终派人将字搬到这座八方塔里,用来镇压此地。
后来,有人发现这字里的气运会随着时间的流逝,缓慢地向外流淌,重回天地之中,而后便有人偷入八方塔,寻找证道机缘,这也是为何会有塔内观想可一步入圣的江湖流言。
如今三千年过去,这四字之中所蕴含的气运早已不剩多少,在此守塔上千年的老人对此感受最为深刻,四字早已变成一种象征,不再具有任何能力,故而当风清扬一指划过,毁去四字上的封印,他并未出声阻拦。
可即便再普通,老人守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多少都生出了几分感情,遭受风清扬诛心之言,此时在看,顿时感到天道无眼,正道蒙尘,这比毁去三千年气运,还来得让他心痛。
斗篷人看着矮小老人,嗤笑一声,摇了摇头,站起身后说了句愚蠢,之后一步踏入空间,消失不见。
良久,守塔老人闭上眼,眼角流出一到眼泪,随后他站起身,转身走向一侧墙壁,伸手一按,只听轰鸣爆响,便见一道大门出现在破碎的墙后。
老人转头看了眼那把扫帚,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入门内。
与此同时,早已离开八方塔的风清扬停下正要喝酒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脚步不停。
———————————————
司徒行川离开八方塔之后,向李长风所在的宅院走去,沿途脚步不比之前,比较缓慢,时不时还会拐到小巷子里,看时候有酒家卖酒。
走了小半天,雪是越来越大,可街道旁的酒家却越发的少了。
男人的满心愁绪不比这雨雪天气女子的闺中怨语少多少,尤其是爱喝酒的男人没有酒喝。
此时的司徒行川一边走一边叹气,肩膀耷拉着,毫无精气神可言。
“早晨没有就当你们是偷个懒,睡了懒觉,可现在都要晌午了,怎么还是不开门!”
“早知道就跟那家伙要一壶了。”
司徒行川揉了揉肚子,咂巴着嘴,好像要回味一下酒味,却是什么味道都没有。
叹了口气,他仰头看了眼天色,天上的云不多,阳光也恰到好处。
他摇着头,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不用塞黄河,不用出周鼎。
但愿酒满家,日夜醉不醒。
不用冠如箕,不用印如斗。
但愿身强健,朝暮......”
———————————————
司徒行川缓慢走了半晌,待到日过正午,终于看到了一座府邸。
府邸大门紧闭,门前有两尊石雕狮子,此时布满积雪,台阶上一层薄薄积雪,显然先前曾有人清扫过,只是时间一久,又积上一层。
司徒行川看到府邸,露出一个笑容,快步跑到门前,随意拍打掉身上积雪,伸手握住门环敲了几下。
等了半天,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司徒行川无奈一笑,又敲了几下,然后侧耳仔细聆听是否有脚步声。
只是又过了半天,依旧没人开门,连应声都没有。
“不会是没人吧。”司徒行川皱着眉头,叹出口气,颇为无奈的又试了试。
不像之前两次没人回应,这次他敲门声音刚落下,便传出一阵怒吼。
“干啥啊,大雪天不睡觉,敲什么门,要进就进,不进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