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令。
李长风略一皱眉,虽有不满,却没发作,缓缓站起身准备离去。
“等等,”段老鬼放下旱烟,扭头看了眼周老,“他是他,风清扬是风清扬,没道理把怨气撒到他身上,况且,以风清扬的为人,我想应该不会食言的。”
李长风停下动作,重新坐下,看向段老鬼,眼里多了一丝敬意,对其先前产生的敌意也不放心上了。
“小子心境破碎,境界大跌,是为何啊?”段老鬼看着李长风的双眼,浑浊的眼眸闪着锐利光芒,却不刺人。
李长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周老嗤笑一声,放下手中剑胚,走到炉子边上,蹲下身瞅了眼李长风,沙哑嗓音飘然响起:“连挫折都不敢面对,走不出自己的画地为牢,还修什么道,练什么武啊。”
李长风漠然不语,心情却沉重万分。
的确,不敢面对心魔,如何求道练武。
段老鬼暗叹一声,轻声开口:“世间武夫有魔考一说,三教之人也有心魔劫难,这都没什么,毕竟不管是魔考还是心魔,都是人自身生发的,人性很复杂,往往善恶一体,便是以普度众生为己任的金身佛陀也会有心猿意马,儒道也是如此。”
“这些东西,是人都会经历,无早或晚,或轻或重,因人而异罢了,只不过,有的人的心魔不单单是心魔,可能还会糅杂一些其他的东西。”
“如情,爱而不得,如义,兄弟反目。”
“这都没什么,修道习武本就是你争我夺,人性在这之中会被放大数倍,从而有人会因此误入邪途,不得证道。”
“但是你要记得,守的灵台清明,心神稳定,神佛与我无异,妖魔与我无干,自可万邪不侵。”
“若是当真无法克服也没关系,这世间美好的东西很多,山水,花鸟,美人,醇酒,宝剑,神驹......总有一样适合的,寄情于一物,如剑修专注于剑,武夫专注于力,三教众人专注与道,总会有证道的一天。”
“人老了,就是爱啰嗦,以往身边没人说话,只能自言自语,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个年轻的,就抓着机会,多多说一说,小兄弟可要海涵啊。”段老鬼应是觉得说的多了,打了个哈哈,停下来,看着若有所思的李长风,笑着点了点头。
一旁的周姓老人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扯这么多有个卵用,他能听懂?”
李长风沉默良久,思绪肆意飘荡,老人的一番话,起初并不如何令人惊奇,但越往后,李长风的感受却越深,并不是因为这话如何如何的玄奥,相反,都是一些很好懂的,但却句句擂鼓,击打在他心底,顺带着思绪也跟着飘荡,久久不能平息。
“呼......”深出口气,李长风抬起头,眼神异常清明,对着段姓老者起身一拜,敬声道:“多谢前辈,小子明白了。”
段老鬼微微一笑,又拿起了旱烟,自顾自抽了起来。
李长风看向那蹲在地上的老人,一扫之前的不满,抱拳道:“适才多有冒犯,还请前辈见谅。”
周姓老人撇撇嘴,转了个身子,虽然没有说话,却也不如何刁难出言。
“长风还有问题想要请教前辈,还望前辈不吝赐教。”重新坐下,李长风敛了神色,看向段老鬼。
“呵呵,”段老鬼吐出一口浓雾,难得开心道:“说吧,你有三次提问的机会。”
李长风略一沉吟,抬首道:“常青镇的百年诅咒。”
段兴老人拿烟杆的手一颤,放下真准备递入嘴里的旱烟,低头沉吟。
就连一旁蹲着的周老也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真正严肃的看着这个名叫李长风的年轻人,神色冷峻。
百年诅咒,一个从遥远荒芜流传下来的诅咒,直至今日,第三次被人如此直接的提起。
第一次是那六位大能,第二次是百年前来此处借剑的风清扬。
这是第三次,由一个名为李长风的外来年轻人,心境破碎,境界大跌的年轻人。
段老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换个问题吧。”老人语气坚决,神色有点落寞。
“行了行了,问什么啊,”周老大声嚷叫着,语气充满不耐,“我看你小子就是不怀好意,想要剑就直说,大不了押点东西,这么拐弯抹角的,不是爷们!”
李长风神情不变,也不如何失望,毕竟是久远以前的事了,得不到回答也属正常。
“是我唐突了,”沉声说道,“既然前辈不想说,那小子自然不会死缠烂打,但是我也不会就此罢休,相信其他地方,还能有线索的。”
李长风站起身,恭敬开口道:“叨扰已久,长风就现行告辞了,三此机会,日后定当再次上门。”
段老鬼抬手挥了挥,房门自行打开:“走吧。”
见房门打开,李长风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