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的夜晚格外漫长，流星一如既往的不止疲倦的穿透辐射云坠落进漆黑无垠的平静大海，海面上唯一的照明就是不时亮起又熄灭的船灯，直到标准时间的早上金九点，天色才勉强亮起来。安南从睡梦中醒来后却发现老亚当依旧在沙发上坐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上挂满了眼屎，他看到安南走出房间后声音沙哑的说着站了起来：“我去给你热点罐头，他们应该还有一会才来接你，肚子得里得垫点东西。”

安南点了点头，坐在了沙发上，没过多久老亚当就端来了两个被打开了的茄汁焗豆子罐头和勺子，还在散发着缕缕热气。安南接过罐头强忍着恶心把散发着怪味的焗豆子三两口吞下后把另一个罐头推给了老亚当，皱着眉头轻轻摇了摇头：“我吃不下了。”

老亚当坐在安南的对面摆了摆手：“吃不下就算了，昨晚睡得怎么样？”

“睡得还行。你昨晚怎么不睡？”安南擦了擦嘴发问道，站起身子开始穿戴。

“人老了，经常失眠。”老亚当难得的自嘲了自己的年纪，他撑着自己的膝盖站了起来，把安南没吃的罐头放进保温箱以免豆子凉下来。安南套上战术马甲后调整了一下肩带，最后披上大衣，安南伸了个懒腰，而屋外也隐隐约约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

“他们来了，我送送你。”老亚当裹上一件棉袄，拍了拍安南的肩膀跟着安南后面走出了小屋，屋外的空气依旧寒冷而带着恶心的异味，安南借着昏暗的阳光看到远处有艘亮着灯的快艇颠簸着缓缓减速靠近着自己所在的驳船。

“放机灵点，别得罪人，也别让自己吃亏，如果不出什么差错在事成之后列昂纳德会留你在他身边干一段时间，答应他就行了，对你没什么害处。”老亚当给安南理了理风衣的领子说着。

“好。”安南点了点头，两人交谈间快艇已经到了一个非常近的距离，安南都能看见开车快艇的是一个穿着冲锋衣戴着风镜与绒帽的黑人。安南压了压鸭舌帽，把脖子上的黑色面巾拉上脸，只露出眼睛。

老亚当对快艇招了招手，快艇熄灭了引擎依靠着惯性滑到了驳船边上。

“老亚当先生您好，我是列昂纳德先生的秘书奥萨斯”黑人留着络腮胡子，声音有些喑哑，他把风镜推了上去对着老亚当点了点头。

“你好，这个小伙子会和你一起到列昂纳德那里。”老亚当略微颔首，看了一眼安南示意道。

奥萨斯看向了安南，安南对他点了点头之后奥萨斯把目光转向了老亚当说道：“老亚当先生，我们需要立刻启程，请问您的副手准备好了吗？”

“可以了，你们现在就可以出发。”老亚当摆了摆手，转身走进了小屋，留下了安南。

“上来吧。”奥萨斯拉下了风镜对着安南说道。在发现安南回头看了一眼老亚当后带着讥讽的笑了笑。“怎么？之前没怎么坐过船？”

安南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奥斯萨，手撑着栏杆轻轻一跃就稳稳的落在了快艇的船头，然后两三步跨过挡风玻璃坐上了快艇后排的座椅。

“小船比较少，以前坐的都是大船。”安南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回应道，他的声音透过面巾变得有些瓮声瓮气。

奥萨斯回头瞟了一眼安南，让引擎倒车快速的调转了船头推满油门，脸上毫不掩饰的挂着厌恶。

“这个村子的人真不容易，天天活在这种垃圾堆上，迟早自己也会变成垃圾。”奥萨斯话里有话的说道。

安南耸了耸肩，靠在坚硬的快艇座椅上应道：“那不一定，说不定什么时候大人物的副手就要亲自开着船来垃圾堆接垃圾了。”

奥萨斯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沉默了一会问道：“看你的身材不像一般的拾荒的，之前在大船上呆过？”

“呆过一段时间。”安南漫不经心的回应道，从刚上船奥萨斯就在对他挑衅，安南的心中自然对这个黑人没什么好印象。

“我以前也是，在收获号上呆过几年。”奥斯萨驾驶着快艇飞驰着，引擎在氢燃料电池的推动下快速运转着发出轰鸣。

“我记得是一艘老式的小型捕鲸船？”安南思索了片刻，收货号这个名字他稍微有点印象，好像是一艘小有名气的捕鲸船。

“是啊，但是再老再小的捕鲸船也是捕鲸船，也不是一些大型的垃圾回收站能比的。”奥萨斯的太阳穴微微跳动着，他对这个莫名其妙出名的小子一直没有什么好感，特别是自己的老板派他一个堂堂副手亲自在一个寒冷的早上开着快艇跑到他眼中的垃圾堆中的情况下，而现在他发现见到真人后这个讨厌的这个小伙子的嘴巴也很毒。

安南也被奥萨斯趾高气扬的态度彻底激怒，他压着把奥萨斯的脸压上仪表盘的冲动，努力心平气和的回应道：“我赞同你的说法，我以前也是捕鲸的，裴阔德号。”

奥萨斯听到安南的话后一愣，裴阔德号在捕鲸者的圈子内是被誉为标杆的存在，无数的船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