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桓玄进京

沈虔子虽受了重伤，但好在命大，有人为他医治，终于在床上躺了好些天后才渐渐清醒，又过了几日，慢慢能够说话。那小公子也偶尔过来看他，如今见他已经能够出声，自然便来问话。

“呵呵，看来你这条小命确实保住了啊。”小公子一进门就对沈虔子道。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沈虔子坐在床上，想要起身答谢。

“不必了。”小公子摆手示意他不用起来，“你暂时可以放心，简静寺的那帮尼姑们都已被我唬走，她们可不敢来这找你的麻烦。”

“这……”沈虔子不知该如何作答，转而问道，“请教公子，不知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那小公子微微一笑，说道：“呵呵，你不用怕，这里乃是谢府，不是一般家宅，莫说她简静寺，便是官府里的人也不敢随意冒犯。”

“谢府，难道就是那个一直在朝中掌握大权的谢太傅的家族，大名鼎鼎的陈郡谢氏？”沈虔子有些不可思议，自己竟然误打误撞逃到了这里，“那你是……？”

“呵呵，我便是你口中那个谢太傅的曾侄孙——谢晦。”小公子也不隐瞒，报上自家姓名，看来是想要消除沈虔子的戒心。

“谢晦。”沈虔子听到这个名字，在口中重复道。

“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所以也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小公子上下打量了一眼沈虔子道，“我看你可不是个寻常小贼，你老实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人，我不会为难于你。”

沈虔子被他这样一问，心中还在盘算怎样开口，谢晦又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害你，要不然也不会费那么大的劲救你了，所以你只管和我说实话就好。”

沈虔子咽了口唾沫，终于开口说道：“不瞒谢公子，我姓周，小名拾奴，家住吴兴。”

“嗯，听你口音确是那边的人。”谢晦点点头，“那你又是怎么和简静寺的那些尼姑们扯上关系的？”

沈虔子犹豫了一下，说道，“小的本来是来京城投奔亲戚的，不想寻访不着，又没地吃饭，饿的不行，就去到那简静寺里偷些东西来吃。碰巧在那寺中撞着二人说话，不小心被她们发现，只好一路逃跑，没想到误入了条死胡同里无路可走，结果被那寺里的老尼姑追上，要置我于死地。我被她打的半死，拼了命才翻过围墙，就误闯了贵宅。”

“怪不得你伤的那么重，原来是被那寺里人打的。”谢晦一点头，又问道，“你撞上了什么人在说话？”

“这个……，我只记得当时有个说话很好听的尼姑……在和一个穿着黑衣的人说话，就听那尼姑称他什么桓大人，好像是什么来头不小的人物。”沈虔子踌躇道。

“说话很好听的尼姑？噢，我知道了，那必是寺主支妙音了。”小公子思索道，“那个和她交谈的桓大人长得什么模样？”

“什么模样……”沈虔子思索了一下，答道：“我当时看的不甚清楚，只知道此人看着不是很大，应该还不到四十岁吧，风流倜傥，倒有些名士风度。”

“呵呵，我大致猜到是谁了。”小公子微微一笑道。

“哦？是谁？”沈虔子好奇道。

“支妙音既然称呼他为桓大人，那必是谯郡桓氏子弟，而他家现时留在京中的族众不多，只有几人还在朝中，至于此人——怕就是桓玄的堂兄弟，已故车骑将军桓冲之子桓谦是也。”小公子已然猜到了那位桓大人的身份。

“桓谦？”沈虔子虽然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却并不了解其人。

“哼哼，桓谦在简静寺里和支妙音密谈？有意思。”小公子有点兴趣了，又问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这……我当时并未注意，就没仔细去听，所以没什么印象了。”沈虔子不愿说出好不容易窃听到的情报，想要蒙混过去。

“哼哼，他们是不是有说什么庾楷啊，内应啊，何穆啊什么的？”谢晦冷笑一声，声音突然变的严厉起来。

“你……你怎么知道？”沈虔子话一出口旋即后悔，可惜已经晚了。

“呵呵，你昏迷的这几日中，嘴里时常都在念叨着这些个名字词句，我想不知道都难。”谢晦解开谜团。

“原来是这样！”沈虔子心中暗暗自责。

“所以，别掩饰了，把你知道的东西全说出来，我一早就说过了，不会为难你的。”谢晦继续逼问。

“好……好吧！”沈虔子没有办法抵赖，干脆把心一横，将那日晚上在寺中听到的二人对话全部都说与谢晦知晓。他本以为谢晦听完会大吃一惊，不想谢晦听完却只是淡淡一笑，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样。

谢晦见沈虔子看着自己的眼神有异，猜到他的心思，解释道：“你说的这些消息虽然重要，但却并不令人意外。首先简静寺寺主支妙音和桓玄间的关系，从当初殷仲堪的事就已经看的出来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