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八月刘裕大破孙恩之后,三吴局势略微安定,沈虔子也在京口和家人一起住下,每日和兄弟们一起读书习武。沈虔子参详剑谱,欲要照着上面修炼止月钩的最后两招,不想那剑谱上只到第二十六招“曲江叠涛”,并未记述第二十七招。沈虔子虽然奇怪,但也没有办法,只好先自学那第二十六招。至于剑谱上其他几篇的内容,虽大多都看不懂,但《行刺篇》的内容,他倒是有仔细钻研,预备将来有能用上的地方。
沈虔子一家感恩刘裕,虽然常去他家拜访,但刘裕却一直在外征战未归。忽忽年末,这日沈虔子正在院中练剑,看见大哥沈渊子面色凝重的从外面回来,招呼上其他几个兄弟便一起进到房中。沈虔子好奇,什么事情独独不让自己知道,于是收起宝剑,把气一提,藏起脚步悄悄跟在后面。
沈渊子将几个兄弟带到书房,便把门关上,就向沈林子道:“四弟,果然让你说中了,朝廷和桓玄两边就要打起来了。”
沈林子还未答话,沈田子便抢先道:“哦?大哥此话当真?”
“嗯,你们知道这几天朝廷有来人这里吗?”沈渊子道。
“这个我倒有听说,好像是庐江太守张法顺吧。”沈云子接道。
“张法顺?他不是司马元显的谋主吗?怎么会来这里?难道说……”沈田子疑道。
“我看就是三哥的这个难道说了,他此来京口必是为了说那刘牢之。”沈林子也道。
“还是四弟厉害,说得一点不错,他这次来正是为了此事,联合刘牢之对付桓玄。”沈渊子道。
“这么说桓玄真要反了?”沈田子问道。
“是啊,你不见最近粮价飞涨,到处饥乏,都是因为桓玄封锁长江漕运所致。”沈渊子道。
“原来如此,这么说桓玄事真准备要动手了,只是这手也太毒了些,苦了江东许多百姓。”沈云子叹道。
“自古以来,只要打仗必然如此,只要是能削弱敌人的方法,那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所以饿死对方一些百姓那有算得了什么。”沈林子也叹道。
“司马元显本来还在犹豫,怕不是桓玄对手,但张法顺游说他说:‘桓玄凭借继承的家世和名望,向来桀骜不驯,现在已经吞并了殷仲堪、杨佺期,自己独霸荆楚之地。而您所能真正控制的地方,也不过就是三吴之地罢了,而且因为孙恩祸乱,更是损失巨大。到处一片荒芜,朝廷、百姓积蓄枯竭,生活窘困,桓玄一定会趁机使出各种手段来实现他的目的,所以我认为这是最值得我们忧虑的事。’”
“司马元显就问他:‘那我们能怎么办呢?’”
“张法顺答道:‘桓玄才刚刚占据荆州,当地百姓人心尚未完全收拢,因此他也要时间稳定局势,安抚民心,暂时没功夫考虑别的事。如果我们趁着这个时候派刘牢之为前锋,而您亲率大军随后进发征剿,那么桓玄一定可以为我们所消灭。”
“司马元显听说了自然非常高兴,当即就派了张法顺来京口找刘牢之商量。”沈渊子将他探得的情报全都讲述了一遍。
“四弟,你看刘牢之会答应朝廷吗?”沈田子问沈林子道。
“怕是不会,刘牢之这人从不做亏本买卖,他对桓玄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沈林子道。
“嗯,不管刘牢之出兵与否,朝廷和桓玄的仗却是随时都能打起来,此刻的朝廷局势十分微妙,大家都想能够及时把控情报,所以刘裕将军刚一回京口就暗中交给我一个任务:张法顺此次是打着封赏的名号来的,刘牢之也会派人跟他回京谢恩,他要几个人作为随从张法顺入京,然后为他在那打探信息,随时通报状况。”沈渊子压低声音道。
“原来如此,刘裕果然如四弟所说,是有所企图的。”沈田子又看看沈林子。
“或许是吧,先不说这个。刘将军让我也跟随一起进京。”沈渊子道,“这可是向他展示我们沈家忠心和能力的一个好机会。”
“大哥你亲自去?”沈云子问道。
“那当然,这事情重要,当然是由我亲自去了。”沈渊子道。
“不可,大哥,你可是家中长子,断不可轻易离家,还是和刘将军说一声,让我替你去吧。”沈云子道。
“二哥,你不行,还是我去吧!”沈田子抢到。
“不,二弟你为人太过拘谨,三弟你又太鲁莽,四弟年纪尚小,至于五弟年龄更小,又一直离家,还特别好事。所以还是我去最为合适,再说了,刘裕将军本来就指名的我去。”沈渊子伸手止住大家争论。
“这不妥啊……大哥,还是让我去吧。”沈田子还要说话,忽听窗户外面有人喊道:“大哥,还是让我去吧!”不用说,说话的正是沈虔子。
“五弟!你怎么在这里?”沈渊子忙推开窗户,他没料到弟弟竟在屋外偷听,十分意外。
“哼,你们商量事情都不叫我,还把不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