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的植物的小县城,在哭泣中开始沉静,成熟,平和,因为已经劳累。已经遗忘了很多以前的光辉,只是踏实做人,学习。
(四)逵是都市的孩子,可是却没有都市的喧嚣,整个人很安静,很平和,像野生植物,干净无污,成绩很好,待人也好,只是通常严肃,坐安的同桌。
淡水是来自湖南一个小镇上的女孩,好胜心极强,但是没太多坏心眼,坐安前面。
他们对安的影响很大,都是极理解人的孩子。
难过的时候,用中性水笔在洁白的信笺上写出此只属于心灵的对话,给他们,递回来时得到的那些多出字迹往往是暖人的。他们一个教安平和,一个教安争强。
安把他们比作小学时一篇课文《精彩极了,糟糕透了》里的爸爸妈妈,一个对孩子的初作说糟糕,一个说精彩,儿子就在这两种很极端的评价中,慢慢寻找平衡,奋斗前进。
安把这个比喻说给大家听时,珞咯咯笑着打趣“谁是妈妈,谁是爸爸啊?”安笑着解释,“这不过是个比喻而已”。
珞是淡水的同桌,同是安静的人,话语甚少,像暗地里的孩子,只偶尔说几句笑话而已。
只是个比喻而已,是的,并不确切。因为很多真实的东西都只能喻之于心,而不能表以之文。比喻是把两件某种特征相似的东西连系在一起,一个做本体,另一个则做喻体,两件东西可能有千差万别,可人作者需要的只是万绿丛中那一点红,只要冥冥中少有的一点相似。
逵,虽真的平和,而淡水,真假与否,安的感情是复杂的。
不知一切该不该归罪于时代,那个飞快动作的车轮,人是半径上的一粒沙,如果向心力小了,结果不言而喻是极其悲惨的,飞掷出轮,撞破头颅。
世上一切东西都应该有量,有节制,无限制发展下去的结果只有走火入魔。
好胜心是吞噬一切善的恶魔,拥有的太多,自私,狭隘就会一并串上身,这是淡水所不知觉的,也是安所不提的。
“慢慢学会包容,慢慢宽恕一切。”这是?的话,不重,可是却容易在人心底滋生蔓延。
逵比安大一岁多。一年的差别,就使逵比安高过一个头;一年的差别,就使逵拥有很平常,静如止水的心。
逵说,他的警句是“无所谓无,无所谓有。”“不以物喜,不以已悲。”
铿锵有力的句子却不是人人都能学得会的,都能修至此境界。
逵不是历经过太多事的孩子,可是这引起却并没阻挡他的成熟,这引起给了安很多体会,原以为只有历经一番风雨拷打后,身心才会坚韧,可逵不是,他是水仙的长叶,在水中也能健康成长。
有人说,高中生活的磨砺让安丢掉了以往的娇躁不安的性情,变幻是莫测的,惊人的,像是在一夜间繁花齐放,争奇斗艳,倾国倾城,满目添香。
安只是温和地笑笑,心中满目疮痍,是不能坦露示人的,生活是各自演出自己一场戏,其实人只是此戏中微不足道的配角,主角永远是你自己,好与否全系在你的身上,在你的一念之间,变化是繁花在一夜间被冰霜打落,枝干光兀,地上落了一地的残红残绿。
性格原是这样改变的,看似雁过无痕,实则伤痕累累。
(五)放月假的时候,安回过一趟县城。县城正值平淡季节,没有繁花似锦的盛状,也无树叶全光落,万花凋凌的寂寞,一切都是平淡的,无大起大落的感觉,一切只是温馨暖人的样子。矮小的房屋成排拥在新建的几座有“摩登”意味高楼下。
安提着行李包,从那个依旧有些颓圮小火车站出来,倏然间竟产生了一种晕眩,那么地突如其来,又挥之不去,犹如一个刚刚从千钧一发的战场上下来的士兵,疲倦至极。
铁路线成了双行道,再回斯地肘,想到第一个词语是“物是人非。”
昨天姑妈打电话来说,爸妈吵架了。姑妈轻轻地问安,自己好吗?明天可以自己回来吗?爸、妈心情不太好。安平静地回答,好,姑妈放心。以前,每一次,爸妈吵架,安都会格外难过,可这一次,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表现得这么安静。也许是因为伤口已经结上了厚厚的一层老茧,再挥手横刀,也毫无感觉了。
夜色渐近黄昏。安没有叫车,提着包慢慢地走在石板大路上,天空的颜色是釉白的,在黄金分割线位置有一些仿佛“大白云”落上的墨汁,由深至浅,蔓延开去,圈圈水渍也掩映其中,苍穹作了油画背影,道旁枫叶依旧金黄,铺盖天空,因为无风,或者说只有间或一点微风,它们少了记忆中的活跃,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严肃,少许缄默。
安走得很稳一步步踩实走过,曾经在这条路上烙印下的轻盈如今只在记忆中犹存,唯用时间来记惦,记惦曾经的拥有。
黄昏勾勒出安侧影,在她的身上洒下一层光环。
快要走通长长绵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