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儿以前的战争里又不是没有先例……」说罢目光若有若无地掠过了立于墙角的数人:白夜照倒是还好,一旁拄着拐的赵里却当即惨白了脸色:相处之久,他如何能听不明白这话中的暗示?自己不仅出身低下的平民阶级,加之断了一足、丧失了大部分战力,若按照战争惯例,他首当其冲就是那枚弃之而后快的棋子!一想到自己体内被密密麻麻、毛茸茸的蜘蛛塞满、最后爆体而死…那画面已让他不寒而栗。
「『弃卒保车』、『顾全大局』…么?在这种劣势下,也算是一种合理有效的方案罢。」洛潮生摩挲着下巴上的髭须沉吟了片刻,转头对冷烨笑道:「若是你芳冽大哥在这儿,料也会赞同如是做法。」
不料年轻男子却蹙着眉道:「最合理、最有效未必就意味着这提案最好。给了人,谁能保证它就一定会放过我们?……我倒是觉得或许应该尝试兵行两路,由洛大哥带大部队掩护撤离,而剩下机动力最强的数人组成小队,来尽可能地牵制对方以拖延时间。」
「意识是挺好的。不过么,这招若是一个玩儿不转,不但没法给大部队争取时间,还可能把有限的战力全赔在里边儿;而且哪怕是成功掩护主力撤离,打先锋的这几人有去无回的可能性……」顿了顿,郝瑟抬眼直视冷烨,慢悠悠道:「还是先说说你有什么方法牵制人面蛛罢。」
于那犀利的目光注视下,冷烨的面色平静:「鼋前辈先前也说过,这九头人面蛛每一头都能自由游移、脱离母体,故而如不同时破坏这九头,恐怕无法对其造成实际的伤害。鉴于我们人数并不占优,除了精确的团队配合,恐怕还要借助像是赵里君的阵法一类外物从旁协助……」
见众人的目光在这个时候齐刷刷地向自己投射而来,赵里的心下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眼前摆着一个能让自己摆脱被送去喂蜘蛛命运的机会,忧的却是……纠结地挠了挠头,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禀告清和阁下和烨座下,我现在身上最强的阵法,就是赵家祖传的矩子大阵,要是能施展开来,的确可以困住那大家伙不假。」可不待众人的心中因这话升起一线曙光,又听他道:「可是嘛,这阵法的缺点就是布置和触发条件太过苛刻复杂,很费时间。而且更要命的是,赵奇如今神识已被吸收,就凭他对此阵的熟悉,到时肯定会刻意破坏触发条件,导致大阵发动失败……」
随着屋内的气氛再度沉寂下去,洛潮生说话了。「墨师『矩子大阵』的神妙之处,很早以前就有所耳闻…」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再精妙的把式若是起手就被看破,多半也是徒增凶险。……何况秋水他们的情况已刻不容缓,我的符篆并不稳定,就如强行镇压爆发的火山,不知何时就会引发体内蛛卵群起反噬……故而我是分身乏术,爱莫能助,烨贤侄,你的这一案还是太过——…」
「——若只是为了牵制住那九头人面蛛,倒还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猛然听见这句略带犹疑的低微语声,众人均不禁一怔——竟是那自进屋以后就一言不发的蒙面女孩,白夜照。
不光是冷烨等人,此刻就连坐于首位的洛潮生都是大感兴趣地扬了扬眉:自打从先生那儿听闻了「樱朝圣」一事后,他就对这个沉默寡言、平时毫不显山露水的瘦弱女孩格外留意了几分:「哦?且说来听听。」
「——还是须得借用赵家的『矩子大阵』。」
此话一出,且不提云山雾罩的赵里,光是郦诗就已先忍不住要嗤之以鼻了:「这达特利到底是没长脑袋、还是听不懂人话啊?刚刚不都已经——…」
「矩子大阵的布阵繁琐不假,可一旦触发,被锁定的对象周遭一定范围内的时空,都将置于阵法的影响下。所以,没有必要被动地等待对方陷入阵法。」淡定地低垂下眼睑,女孩继续条理分明地分析道:「取而代之,由我方派出一个人做『饵』,由其预先触发阵法,再想办法进入九头人面蛛体内…无论对方能怎么游走变形,只要吞下这个带钩的饵,实际上也就同受制于阵法无异——如此一来,所有不可控的变数都将化为必然,不但节省了发动阵法的时间,同时也可把阵法带给己方的负面干扰降到最…低……呃…是我哪里说得不对么……?」
「哦…没什么!」首先缓过劲来的洛潮生忍不住搓了搓下巴,话音里难掩浓浓兴味:「……虽说是着险棋,却倒是能攻敌之不备!变『被动』为『主动』,化『变数』为『必然』吗?呵呵,有点儿意思……」若说洛潮生等人还只是略感惊艳的话,那么作为墨师传人的赵里便非简单以「出离震惊」可以形容了:谁能想到,从大阵的残酷镇压下死里逃生,白夜却不仅仅是作为「幸存者」活了下来;反而更将自己的切身经验,转化成了自己的「武器」…而谁又能想到,这名曾让他万分不屑鄙夷的卑贱达特利,却不止一次、让他生出近乎难以置信的望尘莫及之感,并重新开始反思自己过去的墨守陈规、只知坐等敌人,而从未真正去把一个阵法用活……
「……哼,话说得倒是轻巧。可是谁来当这个『饵』呢?」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