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村的第一个大学生
那几年咱村对王老汉最有怨气的人不是别人,就是王老汉的二儿子王钢。为啥!生不逢时呗。王老汉的大儿子顺利进城,三儿子那个近二十岁了还整天价掏鸟(你啊)蛋爬墙头的“捣鸡毛”不费王老汉什么力气就混了个出息。王钢在中心粮站打了近两年杂,后来随着王老汉前后脚回到了村里。先开始是有人说王老汉肯定给张居文下了药。这不张居文先是安排王钢作了生产小队副队长,记个工,领个活还挺像那么回子事!那时冬天兴平田整地,队长又会给平车碾了脚休养几天。王钢就做了临时代队长,他只顾自己干活不顾别人咋干,没几天生产队里就乱了营!队长刚能下地,就被催促着来到了工地。队长小声说,王钢大声喊,没几天进度就跟上去了。回到家里,王老汉埋怨儿子只顾自己干活。钢钢顶嘴说,还不是你!弄得我这工人不是工人,农民不是农民。王老汉噎住了,接着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煞是难看。王钢见状又安慰王老汉道,爸!没事好着哩!我说着玩哩。撩下碗去自己屋里看书了。
王老汉就这一件是觉着在自己儿子面前张不开嘴。原来大儿子的道道已经划下,慢慢的把三个儿子一个不剩的安置出去自己就功德圆满了。可谁曾想形势这么发展,自己都回村了,现在的粮站一大手也不买自己的账,儿子赖在粮站那里也无济于事,只好把儿子吆喝回来。真是!儿子现在算哪个套路啊!前两年王老汉倒是抓得紧,和地区的大丁说了好几回,大丁说凑机会凑机会。没过一常子大丁就靠边站了,临快回村时王老汉想找一下大丁说一说王钢的事。可就动身价听说大丁的儿子现在都没干的,这才叹了一声算了。再说儿子到年就二十三了,还没个合适的对象。托人正说这哩。王老汉真不想让王钢找村里的,可眼下。。。。。。
王钢算是半个知识分子,上学的时候语文就比算术好。后来算术不知哪天也开了窍,初中毕业的时候两门成绩都还行。那时有高中,已经不怎么上课了,整天价不是打窑洞就是垫地。王老婆心痛儿子就没让去,王老汉赶紧把他弄到粮站打杂。粮站的活计也不很重,也没人让他去扛大包。于是王钢就保持了一个好习惯读闲书,后来高中的课本他也读,还演算习题。他后来说,那时就入那一门!其实那时有一个职业很适合王钢,那就是民办教师。可王钢一直不是定不下来是在村里还是去城里么?这你刚回到村里就去抢人家饭碗。这样的事谁干的出来呀!他代理队长那几天,王老汉就逼着他去大队部开会。一开会他就抓起报纸看个没够,后来张居文就让他读了一段报纸。读完大家都叫好,后来就有事没事叫他来读报纸。王老汉也乐意见他去大队,时间长了他也习惯参会。但除了读报很少公开发言。
开过年王钢二十四了,可婚事还是没有着落。那时的咱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观念还是相当强烈,那时的男女比例怕还是相对均衡吧!农村中剩下的单挑并不多,再说凭啥呀!王钢这么优秀。张大贵家的小女儿张冬红,那年十九岁,出落得一表人才。高挑个子,一根大辫子垂在背后直抵腰间,咱村人送一外号“赛铁梅”。可就是因为这地主成分,不知介绍了多少家冬红都看不上。关键是不是富农就是上中农,冬红因为这成分问题也是伤心死了。发誓也要嫁个低成分,这辈子少受这成分的害!
要说冬红和王钢这两个人,确实有点挨不上。年龄相差五岁之多,一般而言双方都是不予考虑的。可事情就是这样,七凑八赶得不相干的人就成了相干。张大贵家的女子两个都随了张大贵的大个,两个都知道往人伙里钻。张冬红上学时默不做声,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时时透出怜人的气息。四年级的时候,公社汇演上节目,结果主演铁梅的小演员嗓子哑了。无奈救场,把小冬红推到了台上。结果演出很成功,上面也没追究什么政治问题。这样她才有幸进了校宣传队。张冬红平时话不多,但一开口就在点子上。虽是女的但写得一手好字,就看美术老师画版画就能模仿几分。后来爱才的美术老师冒着别人指责的危险指点了几回,张冬红的板画竟有模有样。村里的革委会经常要出黑板报,张冬红就主动请缨。经革委会研究同意张东红出板报,但每回的内容都要经过审查。这样张冬红这个只有一个人但不是组长的板报组就干了起来,每当看到这个俏女子在黑板前忙碌,不少人都会惋惜人可不要生错了家啊!这不王钢成了读报子的人了么.?那天也许是即兴发挥,也许就是要给王老汉一点面子。开完会张居文很正式的说,咱公社人家都有宣传委员啥的,我看王钢就很适合这一角,现在宣传方就是这板报组和读报纸。王钢你就把这是抓起来,以后审黑板报内容的事就交给你了。王钢应了,大家都注意到王老汉,虽然没吱声,大家能感到王老汉的脸是展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