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邻村,村里多少有些飘散的葱花香味,不过这葱花香里还有些发焦的后味。这就是那个年代特有的味道,农民少油,嘴馋的人就发明了这种“油刷抹瓢干炒葱花法”。掌握的好就没问题,不过经常有些人给炒过了。孙小档更饿了。路过齐家铺子,碰上齐秀花可能刚从厕所出来。眼前不觉一亮,这女子果然名不虚传。自家的小翠也算人尖子了,和人家比起来还真有点差。况且人家还是脚有点踮脚,但人家这一走一扭就是那么牵着人的心。孙小档暂时忘记了饥饿,趁着大街上没人有点放肆地欣赏着齐秀花的走姿。哎!孙哥书记!也不知有智慧的人的脑子到底是咋长着的?这一声称呼就是一段奇缘的开始。这到哪里赶饭点去啊!没有我来买盒烟!什么是交流?人的说话就是为了表达心里的意向。这两人在公众场合见过,但从未交谈。在当时的社会像齐秀花的家庭背景,阶级成分想嫁个自己的如意郎君几乎不可能,父母也老了。齐家也只能靠自己来支撑!再说自己也不全环!(腿有点轻微残疾)她一直都想找一个靠山。孙小档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更引起她注意的是孙小档那有点活吞人的眼神。于是那声经过大脑处理的称呼就发了出去。那声称呼的声调是局外人无法体会的,在这看只是普通的几字组合中挟裹着大量的探测信息。那是许多双手在纤纤伸张。在那声称呼的余波里,孙小档仿佛看见了一个千手观音正向他走来。我来买盒烟!其实孙小档到说这句话之前真没买过纸烟。原来他扛活不抽烟,到了农会。一帮子旱烟枪,对起阵来云天雾地。我来买盒烟!是一种迎合,是我懂得你的心的合拍。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齐家铺子。
那一天,也是孙小档人生的一个巨大的转折点。在没有柜台的齐家铺子内。。。。。。孙小档和齐秀花什么也没干。写作和编剧都是个神圣的活,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就足够了。现在很多神剧之所以不能传世,就是写作者脑子中过多穿越的基因。那年代,主人公一见面又抱又啃。在那时你就是神经错乱。但两人的神交确是电光闪闪,孙小档要了一盒饼干,那时又没有什么饮料。喝了暖壶里的水。也不知咋的?孙小档那天还喝了一点酒,那时的铺子里是很少买酒的。人们要喝酒得去十来里外的古镇上提了带有黝黑釉瓷的“狗头脑罐”去买散酒。在下午区里在大李召开的小麦产量汇报会上,孙小档语出惊人。其实当时的汇报会还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唤产会”。当时人们以为只要不断的呼唤,就会感动土地,蹦出奇迹!喝了点酒的孙小档当时有点脚踩云般的感觉,关键是在齐秀花那里获得与原子弹一样等量级的心理潜能量找不到突破口。临到汇报产量,也就是唤产。其他几个村产量基本上是原地踏步,南李村上次放了个卫星,这次支部书记去了就兴致不高,低眉耷拉眼,像干了什么丢人鬼事似的。临到他汇报时,他眼睛瞪着别处含糊说了句。就上回!没了下文。人群静悄悄的,那是一种无声似的极沉重,连主持会议的领导都觉得口感,端起杯子连喝几口水。那咽水的声音如鼓声沉闷。孙小档站了起来,他骄傲地环视了一下会场。大声说,我村小麦亩产。。。产一万斤!其实当时在场的很多人都没注意孙小档的鼻子里渗出了一点血,酒气不大的嘴里蹿箭似的射出一股口水。人群沸腾了!锣鼓齐刷刷的响了起来。大红花披身!孙小档被簇拥着在大李村夸街一游。其实咱村周围敲的锣鼓鼓点就是有名的鼓谱《状元夸街》。洞洞掐,洞洞掐,洞掐洞掐洞洞掐。。。。。。
晚上回到家,小翠也有些激动。大点的孩子也知道爸爸出了名,围在他身旁想听他说点什么。可是他一下躺到坑上,连说两声累死我了!累死我了!几个孩子扑了上去。。。。。。
七天后区里下达了对孙小档新的任命。首先是成立了以大李村为中心的管理区,为了统一加强管理夺高产。孙小档的办公地点也搬到了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据说解放前是大李村地主收粮食的暂时存放地,现在整修一新。小翠和孩子们都有点恋恋不舍,尤其是小翠,也感到这几年对老孙有不少欠缺,眼睛潮潮的。孙小档说,干啥哩?我这是去干工作,又不是不回来了。铺盖也没办就走了。
管理区存在了两年多。任职期间孙小档的主要工作就是下去深入田间地头检查。人们观察孙小档就两个姿势印象深刻,一时走路时领导不在场爱背着手,二是讲话时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打拍子。关于孙小档与齐秀花的第一次过火有多种版本,有人说最可信得是孙小档在某天夜里去还钱。孙齐二人在齐家铺子里成就好事,这种猜测有点大胆。但很离谱!不说齐家院里还住有两家人。就孙小档自己而言,怎可能不顾一切,赤身大闹齐家铺子。真正靠谱的说法是两人约定好幽会地点,齐秀花趁夜从齐家小门中溜出在某处野合。
行了!不再往下下说了。书友中有人不客气地评论说我的文章意境不高,我很恐慌。因为我在键盘上敲出的是已经很避讳的东西。在意境和真实中间,我选择真实。管理区撤销后,孙小档回村任职了一段时间。也就是这段时间齐秀花嫁到了咱村,一个有历史问题的家庭中。后公社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