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纹路,是她喜欢的颜色。要不就拿这件衣袍吧。
拿起衣袍,“吧嗒”一声,一副黑色皮囊掉在地上。
苏年把那皮囊捡起来,随手打开,却愣住了。
皮囊里,整整齐齐排布着十二副短刀,薄如宣纸的利刃,闪着寒光的血槽,暗金色的菱形刀柄。
暗金色的,菱形的,刀柄……
苏年想起当日她在林中被暗器所伤时,插在她胸口的那把短刃,也是这样暗金色的菱形刀柄……
她想到了一个自己不愿相信的可能性。
苏年在王府转了很久,却找不到霍子安。
正彷徨之际,隐隐约约地,她听到了剑啸之声。循声寻去,来到一座湖边水榭前。
水榭的轩栏垂着丝帐,隐约看到一人在榭中舞剑。
俊秀的身姿,从容的风华,一招一式若惊风回雪,亦虚亦实,灵动奇绝。
剑风“簌簌”呼啸,将丝帐吹起,霍子安俊美的容颜落入苏年眼底。
她居然从不知道,这位儒雅沉静、清癯病弱的静王,竟舞得这样一手好剑。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手中的剑微微一顿,便停了下来。侍立一旁的燕然为他奉上汗巾与热茶,他却吩咐:“你先下去。”
“是。”
从苏年身边经过时,燕然冷冷瞥了她一眼。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霍子安容色温和,向苏年走来。
苏年却后退一步,把那件黑色皮囊扔在他面前的地上。皮囊摊开着,露出十二副银光闪闪的短刃。
“这是你的东西吗?”她问他。
他淡淡瞥过那件皮囊,居然毫不犹豫地回答,“是。”
她深吸一口气,沉沉问道:“那日用这个暗器偷袭我的人,是……你?”
他的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是。”
“寻机毒……也是你下的?”
“是。”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为什么?”
“既然你已经发现了,告诉你也无妨。其实寻机不是毒,而是一种牵引内力的药引。”霍子安擦拭着宝剑,语气淡然得像在聊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我需要得到箭流剑的独门心法,便借你一用。”
苏年一愣,霍然明白过来。她这才想到,每次他为她把脉时,都让她试着运行内力,而他就从她的脉象中窥测到了她的内功心法!
什么为她疗伤,为她解毒,都是在骗她。是她太没有防备心,稀里糊涂就泄露了箭谷秘而不传的独门心法。
习武之人,最大的要害便在心法。心法一旦为外人所破,这对箭谷数千弟子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那么,树林里的那几个刺客……”苏年艰难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那几个刺客,是我派来的。”霍子安悠悠一笑:“你,也是我雇来的。”
他只是闲来无事,随便想到了一个刺杀计划,随便挑中了苏年,随便骗一骗她,就得到了世人觊觎的箭流剑心法。
“箭谷第一杀手的心法,果然妙绝。”他笑容清浅,“只是,你真是我见过最傻最天真的人。”
苏年几乎站立不稳。她扶着栏杆,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渗出,顺着两鬓滑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一切都是他的计划,只是为了诱她上钩。她以为自己撞了好运,遇到了平生对她最好的人,却从未想过,一切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就在恍然不觉中被骗了心法,骗了身子,骗了心。
他却说,她是他见过最傻最天真的人。
眼眶发酸发热,似乎有温热的液体要夺眶而出。
她从未在别人面前哭过,她更不想在他面前哭,她用双手捂住眼睛,眼泪还是从指缝间溢出。
她杀人无数,却是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伤心。
她抹掉眼泪,骤然挥掌,拼尽全力向霍子安击去。霍子安也不躲,只从容抬手,便将她的手腕攥住,稍一发力,就痛得她无法动弹。
他凑到她耳边,柔声絮语:“乖一点,不要闹。你不是本王的对手。”
她哽咽:“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挣脱他,她跑出水榭。
片刻之后,苏年又被两个暗卫带回到霍子安面前。
在他的王府来去自如,只是她的错觉。这座看似守卫松懈的深府大院里,遍布暗卫。只要他动动手指,她便插翅难飞。
她被迫跪在他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稀薄的秋阳浸染着他的容颜,美好依旧。眼中却不再是她看惯了的温软笑意。
那样深不可测的凉薄。
“为了不惊动箭谷,本王本打算放你回去。”他说,“没想到你又自己回来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