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刘诗涵加油添醋地向母亲说了当时我的状况,我居然没有反抗的能力,任由她表情夸张,手舞足蹈,把母亲吓得一愣一愣的。
“无缘无故的跑出气洞去干什么,给你说了无数遍,夜郎谷里邪气太浓,出气洞阴气更重。你今天八成是撞邪了,得去找杨大婆来下个神。”
母亲一边抚摸这我的额头,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谴责居多还是担忧居多。
我断然否决:“妈,连你也信那老巫婆,你儿子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么,刚刚只是坐久了突然起身,太急了,估计就患了黑头晕……。”
母亲装模作样地朝我挥了挥巴掌,训斥说:“好好的?你跑进夜郎谷,我看你是想找死哦。少给老娘啰嗦,快点送我去敬老院请杨大婆来。”
“我没有进夜郎谷啊,离着还有还几十米呢”?对于母亲,我还是有反抗能力的:“再说,就算进入夜郎谷又怎么了”?
母亲这回真的要打我了,一巴掌扇过来,落在脸上的时候却变成了轻轻抚摸:“唉……”
我笑了笑,抬头一看刘诗涵,却发觉她的表情很奇怪。
“神是一定要下的,你刚刚明明已经惊动了夜郎谷里的那些东西,不下神恐怕难得安宁。好吧,你拉不下脸去请杨大婆,我去行不?”
母亲说罢,佯装就要出门。
我冲着刘诗涵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作势就要起身。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却传来了杨大婆的声音:“他并不是想找死,是死来找他了,不过有我在,他是死不了的”。
“啊?大婆!”
母亲急忙欣喜地打开门,恭恭敬敬地把杨大婆迎了进来。
我搞不清楚,母亲为什么对一个疯子老太婆如此恭敬?更何况当初杨大婆偷走我的救命符金镯子,这可是母亲发现的啊……
正是因为杨大婆偷走了我的金镯子,我才换上了头疼的毛病。要不是十五岁的时候钻进过一次夜郎谷,要不是那时候吃了一枚神秘的青果,估计离开了那个金镯子,我怀疑我会更惨。
杨大婆坐定之后,一字一顿地和母亲说话,以此显示话的重要性和权威性:“你家念四今天擦黑的时候,的确在夜郎谷里撞了邪,好在那个鬼和你们家有些渊源,所以呢,我也只是和它打了个招呼,并没有真正的交手。”
母亲当即惊得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却镇定地坐着,等着杨大婆露出她的狐狸尾巴。最近太累,几乎半个月没有运动一下,饱一顿饿一顿的,身子有点吃不消。至于之前的突然晕厥,无非就是因为坐得太久突然起身,大概是气血供给不足导致头晕目眩而已,这也是正常反应而已。而那个梦,我从二十岁开始就做起了,十五年来大概做了好几千遍遍,就连梦里的那首《长歌》,我已经完全能背诵吟唱。
我倒要看看这个老巫婆怎么编,怎么来套我母亲的钱?
杨大婆喝了一口苦丁茶,又接着对母亲说:“你也不要太着急,这是疙瘩其实也很好解,只是要破点小财。”
坐在一边的刘诗涵,满脸好奇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迷茫的脸上充满了某种期待。
我差点就笑出声来,狐狸尾巴不就露出来了嘛。
但是人家在和母亲说话,有母亲在,就没有我插话的份儿,我当然也不敢造次,只是歪着头恶狠狠地盯着杨大婆看,等着她的下文。
母亲却诚惶诚恐、感恩戴德地说:“大婆您请吩咐,花钱是小事,只要我家念四平平安安的就好。”
母亲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杨大婆肯定会狮子大开口的,逮住一回咬一回。
却听杨大婆慢悠悠地说:“你家念四遇到的事情,叫做恶鬼缠身。我刚刚已经把恶鬼请走了,钻进出气洞去了。但是这个厄还是要由他亲自去解。明天一早,准备12斤纸钱,9柱香,还有一对蜡烛,要大的。到出气洞边烧了就是了,算是给那些鬼神打个招呼。神呢,就用不着下了”。
我听完感到非常吃惊,这个杨大婆,这回怎么如此慷慨,放弃了一个挣钱的大好机会?按理说,我出了这样的状况,她下个神开口要个千儿八百,母亲肯定也不会有半点犹豫的。
却见杨大婆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起身要走,母亲急忙拦住:“大婆不要忙嘛,煨点甜酒喝了再走”。
杨大婆摆摆手,也不看我一眼径直的就出了门。突然又回头对母亲说:“至于文家老宅子,还是该买回来的。”
“又是老宅子。”我狠狠地盯着杨大婆的背影,在心里咒骂了一句“老巫婆”。
突然一怔:怎么叫做“买回来呢”?
“还不快去送送大婆。”母亲忽然推了我一把,咬牙切齿的小声喝斥。
看那意思,我再不起身估计真要挨打了。
于是我叫上刘诗涵,亲自打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