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粗旷的声音,彻底激怒了段天涯,一股毁天灭地的威压瞬间笼罩楼下说话之人,只见说话之人四十上下,满脸络腮胡子,身穿青衣便装,腰挂大刀,身材高大魁梧,此时惊恐地张大着嘴,后面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斗大的汗珠混合着泪珠瞬间湿透胸背。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咚……的一声沉闷的轻响,大汉双膝跪地,一双粗壮的手臂趴在地上,艰难地支撑着身体,浑身犹如打摆子一样的颤抖着。随同前来的所有人,都被大汉突如其来的变化震惊得愣在当场。身后两名大汉惊呼一声“将军……,”上前欲扶。两人伸出的手掌,刚刚碰触到大汉手臂,如遭雷击一般,咚咚……两声轻响,两名大汉瞬间跪倒在地。旁边丈外站立的中年文士,见到眼前这一幕,身体不由控制的颤抖起来,结巴着声音大声说道:“恳请高人手下留情,我等乃宇亲王府家将,请看在宇亲王份上,饶恕我等鲁莽之罪吧!”
段天涯实在不愿意与这些凡俗之人一般见识,口中轻声说道:“滚……”
一个滚字过后,地上三条大汉顿觉浑身一轻,当即连滚带爬的跑出花船。一行人刹那间走得一个不剩,只留下灵儿和老艄公的一脸茫然和震惊之色。
同样震惊的还有柳飘飘,她虽然没有看到船下发生的事情,但听到楼下中年文士的求饶声,而段公子嘴中只轻轻说了一个滚字,所有不速之客瞬间走得一个不剩,这是怎样的手段方能做到?柳飘飘看向段天涯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迷茫和不解。
段天涯本就要把实情告诉柳飘飘,哪里想到楼下的那些人一再搅局,心头火起、才略施薄罚吓跑了那些人。现在柳飘飘这样看着自己,反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一时间两人都陷入沉默。
“飘飘姑娘,鸡汤快凉啦!”段天涯终于还是打破了沉默,轻声说道。
柳飘飘被段天涯的话从思绪中惊醒,下意识端起汤碗,只觉入手微温,显然鸡汤已经过了饮用的温度。就在这时,灵儿悄然来到门前,说道:“小姐,那些人都已经走了,我们是否开船?”
“当然开船,灵儿去准备些好酒好菜,今夜我要陪公子喝几杯。”柳飘飘柔美清雅的容颜上,泛起一抹绝美笑颜悄声对灵儿吩咐道。
灵儿见自家小姐如此开心,自己心里也高兴起来,早把刚才的不愉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欣然答应过后,转身迈着轻盈脚步下楼而去。
花船在宽广的河面上顺流而下,老艄公站在船尾手把船橹,动作娴熟,花船破开粼粼波光,平稳地行驶在河面上。透过楼船中敞开的木格纱窗,只见二丈宽窄的花厅中布置素雅简洁,一盏青灯身罩薄纱沿着天花板垂于花厅中央,厅内四角木架上分别摆放着一盆兰花,段天涯头戴束发白玉冠,一身镶银边暖白长袍,显得格外俊逸出尘,此刻正端坐主位,身前长方形案几上摆放着几样精致菜肴,一壶美酒两只酒杯。一丈开外两扇精美屏风静立在柳飘飘身后,
叮咚……琵琶声悠悠响起,柳飘飘怀抱琵琶,独坐软凳,玉指轻弹,琵琶声声如泣如诉,缠绵悱恻,呗齿轻启,歌声凄清委婉,催人泪下;
明镜缺,冷雨闻铃朝暮不知;
寂寞绾青丝,谁顾,晓风残月;
愿生死相随,只不过是黄粱易碎;
天涯故人远,泪眼、看千帆过尽;
朱弦断,桂影婆娑醉香依旧;
谁奏,碎心曲,弹破东风奈何红颜悴;
身世恨,与谁诉,秀眉蹙;
叹世间悲欢离合;
昨是、今非、看不尽;
痴心难遇真情意;
繁花娇,无情人手握多情簪;
曲终人则散,独舞,幽幽水榭间;
夜未眠,往昔笑容今夜在何方;
漫漫红尘路,寻觅,你我却错过;
心难锁,几翻离合玉人迟暮;
乍醒,梦断处,辉煌散尽月暗影更孤;
莲心苦,缘似水,望苍天;
天若有情天亦老;
爱恨,缠绵,皆过往;
月如无恨月长圆;
飞雪乱,孤独静候地老天荒;
秋风拂过,繁花落,带走几行相思泪;
冷暖同谁道,方知缘分若鸿毛;
盼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盼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不知何时,眼泪湿透脸颊。欲罢不能,欲止不休。淡淡的忧伤、缠卷的情丝、薄薄的雾岚、微动的涟漪,说不清、道不明、把心海蹂躏成温软的小溪,随水涓涓流逝,漫进平静的淡淡的忧伤中……!
“公子……”不知何时柳飘飘,已悄然坐在段天涯身前,嫩白如葱的玉手拿着手绢,轻轻擦拭着段天涯泪痕满面的白皙脸颊。
“飘飘……”段天涯轻声地呼唤着,犹自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