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离开此地。”
李易宁说完,缓缓走出六如亭,认真观察起四周的环境。楼春雨伸了伸手还想说些什么,想起他之前在雷神塔第五层崖底之下的种种,轻轻叹了叹气,挨着身后的柱子闭目养神起来。
附近均是浓雾笼罩下的遍地怪石和茫茫荒草,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
李易宁心中一阵着急,想了半会想不出解除嗜血迷雾之法。回头看了眼六如亭,就着朝阳光辉,终于是看到六如亭入口的左右两边的黑色柱子上用大篆阳文书就的一副对联:不合时宜,惟有朝云能识我;独弹古琴,每逢暮雨倍思卿。
李易宁喃喃念着几次对联,看了看亭子北面的坟墓,缓缓走了过去,在坟前深深揖了一个后辈之礼,心中默念着:打扰了。随后就认真观祥整座有夯土修建成的墓碑,从向阳位置、坟墓高度甚至是墓碑宽窄等等角度去解读,试图找出半丝痕迹,一直琢磨了近半个时辰,脑中依旧一无所获。
“呼……”
走到楼春雨边上坐下,李易宁深深吐了吐气。
“找不到破解之法你就先离去吧,就算你把我当作他人,我也很感谢你。”
楼春雨虚弱说着,却看到李易宁摇了摇头,眼神一直盯着北边的坟墓,忍不住接着问道:“与她有关?”
“有可能,但不确定。你身子怎么样了,来先喝些水。”
李易宁说完,轻轻扶她坐了起来,从玲珑袋中拿出水袋,把袋口凑到她嘴边。
楼春雨苍白的脸上浮现丝丝红晕,微微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张了张微白的红唇,优雅地喝了几口。
“若真想不出破解之法,可以先给我讲讲她的生平故事,也许有所发现也不一定。”
楼春雨挨着柱子重新坐好,双眸也好奇地看着不远处的墓碑。
“她是一个苦命的女子,关于她的故事和传闻在民间数不胜数,我就挑些给你讲讲。苏子苏伯安你听说过么?”
“朱雀儒家两大天才之一的苏云苏伯安,自然是听说过。”
“从不参与朝代变更的孔儒山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朝代,不说太古时期诸贤辈出的大时代,单单是后世朝代中能被孔儒山同列诸贤尊称为某子的,恐怕也只有这位苏子了,他所开创的‘读书养气,知行合一’的理念,使得世间无数读书人均有练出浩然之气的机会,其成就比同一时期以儒家君子剑得道飞升的嫡仙李太白还要高。”
“我只读过苏子的诗书,知道他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却不知道他与这南宫朝云有何关系?”
李易宁微微笑了笑,说道:“你读过‘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么?”
“读过,因为这首诗,我还专门去了一趟吴郡西湖,听说这首诗是苏子十七岁时所作。”
“不错。据史书记载,这首诗正是十七岁的苏子在西湖边上第一次碰到泛舟游湖的南宫姑娘时有感而作。”
“才子佳人的故事?”
楼春雨病恹恹的双眸之中竟然盈溢着浓浓的雀跃之色,这让李易宁一阵愕然,没想到她竟有如此有趣的一面,满腔的忧虑不由减了几分。
“当时这首诗经过无数人的传诵,年少苏云的才学之名渐渐被世人所知,而也因为这首诗,南宫朝云的美貌也名扬天下。两人男才女貌,虽然都是年纪轻轻,但见识均是非常人所能比拟,初初见面像是早已认识良久的好友,一同泛舟游于西湖之上,一同谈古论今,不知不觉就是一整天。两位相见恨晚的年轻人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连续其他相约于西湖之上,从上古的诸子百家谈论到现时的文章策论,从琴棋书画谈论到各地江湖风景,这七天是苏子一生最为畅快的日子,往后的诗歌之中每每谈及。只不过,造化弄人,如此天造地设的一对就是没能走到一起。”
“怎么了?”
楼春雨原本听得有些如痴如醉,原以为是大完美结局的,没想到李易宁话锋转得这么快,柔弱的双眸不由紧盯着他清秀的脸庞。
“苏子于南宫姑娘自西湖一别之后,他的诗歌文章渐渐进入文人士子的眼中,凭借满腹才学,天才之名鹊起,与同一时期的另一个天才人物李太白合称为朱雀两大明珠。只不过,南宫姑娘可是当时朱雀帝国的霓裳公主,朱雀地大物博、人才济济,不缺一两个满腹经纶的饱学之士。当时的朱雀军方出现了一个才学足以掩盖苏李二人天才人物楚州赵未央,这赵未央出自楚州将帅之家赵家,年仅二十出头就曾率领三千虎狼之师深入敌国腹地三千余里,直捣南荒帝国帝都,被朱雀册封为冠军侯。”
李易宁说完,抬头看着天空沉默半会,接着说道:“当时的朱雀天子为了嘉奖其功绩直接将霓裳公主赐婚于冠军侯,赵未央虽以‘南荒未灭,何以成家’的借口推脱,却无奈当时的天子像是铁了心一般连连下诏,最终逼得他不得不迎娶南宫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