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掌柜”身旁的“独眼龙”朝秦骧一拱手,插话道:“公子,马车上装着的,正是那晚的‘收获’!”
秦骧点点头,对“独眼龙”道了声:“那就有劳弟兄们了!”说罢便与铁昆仑一道驾着马在驰道上飞奔起来。
原来那个所谓的“张掌柜”就是朱家九手下的张牙,而“独眼龙”则是“花铁蛇”中的易容高手,其余七名小厮或是“啸义堂”的土匪,或是肖雨复手下的镖师。六辆马车上装载的,正是前天夜里被陈冕派去押送漠北骏马的亲信。
像这样的“商旅”还有几支,秦骧让“啸义堂”的土匪们和“花铁蛇”的成员混杂在一起假扮成这样的商旅转移,一来不惹人注意,二来也能约束土匪们不至于乱来。
此外朱家九率领的“啸义堂”部分人马藏身在小镇东边的山林里,肖雨复此去就是要与他们接头,带他们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秦骧和铁昆仑沿着驰道策马飞奔,中途只休息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燕州郡的地界。但他并没有直接前往南平县与张忌傲见面的打算,而是在南平县城外找了户农舍,借宿一宿。
就在秦骧赶到燕州郡之前,庄池麟就将他的信交给了身在南平县城中的张忌傲。张忌傲看到信件上的内容,脸色大变,他很想等秦骧来到南平县城与他详细商谈,但庄池麟明确地告诉他,秦骧不会来。
张忌傲思来想去,但天色马上就要黑了,最后还是心下一横,派出身边的护卫赶往城外车骑营的驻地,去请前、中、左、右四大主将。
按理说张忌傲身为车骑营的监军应该住在军营中,然而这次车骑营奉命北调时间仓促,四大将军又时时排挤这位监军,令他窝火不已;后来还是车骑将军和稀泥,拉着张忌傲一道住进了南平县。监军不与军队在一起,四大主将在车骑将军的配合下,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秦骧自然明白张忌傲的处境,他给张忌傲出了一个主意:既然监军不能与军队在一起,那就让四大主将也不能与军队在一起;只要控制了四大主将,也就控制住了车骑营。对此,秦骧的办法很简单,就是两个字——设宴。
然而设宴也是有讲究的,寻常百姓宴请宾客,总要想一些理由,诸如婚宴、寿宴、拜师宴等等。官员之间宴请,多多少少又需要找一些借口,否则凭张忌傲与四大主将之间的关系,他们出不出席还要另说。
张忌傲脑子也算活络,婚丧嫁娶可以设宴,迎来送往也可以设宴,他找的借口是:家中祖母身体抱恙,身为长孙要回京侍奉;离开特前宴请车骑将军和四大主将,不枉同僚一场。
很快,四大主将就带着亲兵进了南平县城,张忌傲特意在县城中最大的酒楼设下晚宴,燕州郡、南平县地方官员作陪,莺歌燕舞、歌舞升平。
车骑营的四大主将,分别是前军将军陈冕,中军将军韩莽,左军将军杜文错,以及右军将军王柱国。这四人如今是车骑营中全力最大的将官,赵讳如的车骑将军不过是个虚职。
晚宴一开始,官阶最高的车骑将军赵讳如向张忌傲敬酒道:“张大人奉皇命监军车骑营,如今因家中有事不得不回京尽孝心,这送行酒本来应该由我车骑营和燕州郡的地方父母官员来办,却不想张大人先行破费了!”
张忌傲也举起酒杯,连连谦虚道:“别说什么破不破费的,在下虽然生于军伍世家,却对武事一窍不通,但皇帝陛下勒命我来监军,中间与几位将军闹得不甚愉快。这不马上就要离开燕州郡了,想来再不与各位将军把酒言欢也没机会了,便趁着这个机会,叫上郡县的父母官,与诸位一道乐呵乐呵!”
说罢张忌傲“咕咚”一口将杯中酒饮尽,完后以杯底示人,静静地观察着四大主将。
这四人的表情看上去非常淡然,实际上心中对于张忌傲的“无事献殷勤”颇有些芥蒂,生怕此人设宴是假,做局是真。四人扭扭捏捏地不肯喝酒,气氛一下子僵住了;赵讳如不愧是官场上的老鸟,一看四人的样子心里便猜出了几分。
只见他端起酒杯,对着张忌傲和郡县的大小父母官敬道:“张大人、列为父母官,此次车骑营奉命移师至此,多亏了诸位的大力相助,赵某在此借张大人的美酒谢过了!”说罢便一口饮尽,眼神直瞟向四大主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