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一叫力,直把静怡师太手握的浮尘拽脱了手。静怡师太何等修为,却不料在这少年一挣之下兵刃瞬间被躲,说是武功不济也好,一时大意也罢,但终究是败了,心中又是吃惊又是羞愧。
龙吟风收了拂尘,抱拳当胸道:“多谢静怡师太借用兵器”。众人没瞧明白静怡师太浮尘如何脱手,听龙吟风这么一说,均道是静怡师太有心借给这少年,静怡师太羞愧的合手诵了声佛号,便不言语。
龙吟风手持浮尘来到石桌近前,对谢影熙道:“先生,你问我应该怎么写,我说应该这么写”。说完,左手一缕拂尘,拂尘长长的软毛登时被捋的笔直,龙吟风右手握住拂尘,以拂尘做笔,在石桌上写下两个字—“酒话”,虽只二字,但字字竟也深入石桌半寸。
众人观之无不变色——用拂尘的软毛在桌上写下字迹是何等深厚的内里,单论这一手,谢影熙、紫阳真人、贺靖三人以指刻字已是相形见绌。
谢影熙再次上下仔细打量了龙吟风——这少年不知是敌是友,刚才这一手,显然然是有意卖弄,不知有何居心,谢影熙微一收气,琉璃盏瞬间被逼回半尺,他借机向龙吟风凑了凑,仰脸问道:“酒话?怎么个酒话?”。
龙吟风听他语带鄙夷,不由得平添了几分怒意,微笑道:“先生缘何有此一问,谁不知道喝酒之后说的话就是酒话”。
正在此时张静之、张静博已然率众赶到,一见龙吟风和白琪立即喊道:“偷玄摩剑的就是他们两个,别让他们跑了”。
谢影熙一听“玄摩剑”三个字,心中一震,这少年的背后确有一件事物,只因用衣衫裹得严严实实,是以适才并未留意,现在看来显然是一柄宝剑的轮廓,难道是玄摩剑!
最毒妇人心!白琪不等龙吟风说话,立即道:“教主,是自己人,玄摩剑在他身上”。此话一出,龙吟风腹背受敌之势已成!
谢影熙神情松弛下来,眼中晶莹生光——玄摩剑到手,此行目的已达。他欣慰的一笑,当即松开握盏的右手:“宝盏谢某已然见归还,又见识了此间诸多奥妙,多谢二位高人指点,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话罢拉了龙吟风起身就走。
此时要走却谈何容易,各派人士见他要去纷纷跨上一步,围了个半圆,将魔教一干人等逼在中间。张静之冷冷道:“齐云山岂是你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地”。
谢影熙皱了皱眉:“奥?是吗?我也有个话告诉你——恐你这等野鸡把式断不了我谢影熙的去留......”。不等他说完,张静之已是勃然大怒,手腕一抖,仓啷一声拽出腰间的宝剑,各派侠士也纷亮兵刃。张静之恶狠狠说道:“我肯让你走,恐我这宝剑答不答应”。群魔见状各拉兵刃,只待谢影熙一声令下就将齐云山化作血海。
何氏兄妹也在人群之中,何柔不解的盯着龙吟风,料想此间必有误会,正要上前问个明白,却被何皎一把拉住:“静观其变,设法护住大哥”。
两下僵持不下,正不可开交处,忽听有个沙哑低沉的声音道:“教主,您说句话,家伙上见分晓”。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便一起投了过去。
西域头陀!这人便是化成灰,龙吟风也识得,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龙吟风禁不住气血翻涌,血灌瞳仁,浑身突突乱颤,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得见,岂能干休。
龙吟风“啊”的一声长啸,一脚踹开挡在近前的万圣教徒,飞身便扑了过去,乍见龙吟风虎势汹汹地发作头陀,在场的人都吓怔了。
龙吟风一个箭步蹿到近前,劈头盖脸就是三掌,掌掌都打头陀要害。西域头陀不知所以,见着少年突然出招袭击,本想还手招架,又唯恐是教主亲信,不敢贸然还招,接连躲过三掌,身形挪动之间不住地上一眼下一眼偷偷打量龙吟风,怎么看都面熟,却是记不起在哪见过,遂提醒着长声说道:我乃万圣教黄鹰旗西域头陀,未请教你的大名”。说着不住的偷看教主的反应。
龙吟风哪里管顾,双掌舞地风响,纵横跳跃,追着头陀打,他两眼睁得浑圆,早是怒不可遏:“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龙吟风便是,狗陀子,还我爹爹命来!”。
紫阳真人等人看的越发糊涂,九天玄狐称分明少年是自己人,缘何他先拆了谢影熙的台,现在又与西域头陀以死相拼,此番举动当真让人匪夷所思。
一旁的白琪也看得傻了,翻来覆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难道是脱身之计?细端详龙吟风的表情却绝不是装出来的,她张着嘴,半天也合不拢。
谢影熙看着龙吟风面容轮廓越发觉得像极了龙清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当日西域头陀分明报称:已将龙清秋一门尽数剿灭,寸草不留。难道番僧敢对自己说谎,想到此处,谢影熙询问地转向白琪,他等待着白琪给他一个答复,无论这回答能否令他满意,他都要听一听。但白琪经谢影熙这么一看,心中顿感惴惴,假作观战,避开了教主的眼光,没言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