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失意人且听谆谆语 故人子须得关关情(1 / 3)

汉子一阵厮杀,群狼已是俱毙,他杖刀而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被夜色包围的木屋里,龙吟风两眼哭的红桃儿似的,他双手凭空抓挠,似乎想给不公的老天抓两趟口子,一股不易察觉的狰狞在他脸上一闪而逝,他突然绪足力气,一头撞在了墙壁上。

“吱呀”的一声门响,仿佛推开了千年的寂寞。漆黑的空气里闪动着汉子黑色的眸子,乍见倒在地上的龙吟风,汉子急的直抖手:“这叫啥事,这叫啥事呀!”。

汉子夹起龙吟风,脚尖在地上一点,人已来至门外,接连四五个起落便消失在暮色中。

青山外是青山,青山里是山谷,山谷里的小河滋养了岸边的古树,古树养育了枝头的黄鹂。河水哗哗,黄鹂喳喳,不知是流动的河水吵醒了枝头的黄鹂,还是枝头的黄鹂叫醒了静谧的河水。

额头一阵欲焚的焦热灼醒了昏迷的龙吟风,只见床前一张破桌子,桌上的油灯有气无力的忽闪着,一庄稼人正坐在凳子上愣愣的出神。

“我是死了吗,只是阎罗殿吗”,龙吟风气息有些微弱。

汉子全没想到他有这么一问,先是一愣,随后眯着眼笑道:“你没死,你死了我找谁买鱼放生去呢?”。

龙吟风嘴唇动了动,又疲惫地闭上了眼,喃喃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着,泪水已从眼角渗出。

汉子见他如此伤情,叹息一声,不言声转身去了,龙吟风缓缓睁开眼睛,想到了些什么,又想问些什么,但只觉得头疼的厉害,索性什么也不再理会,又闭目陷入了往日的一幕幕。

一片果园,阳光暖暖的照在喧腾的土地上,让人懒洋洋的不愿睁开眼睛,灵儿叽叽喳喳的说着话,龙吟风愿意驼着灵儿去摘树上尚未熟透的梨子......

他身子如被电击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他不愿也不敢再想下去,素来这些没来由的思绪总会让他时而暗暗欢愉,时而让人黯然。而此刻他更多的是寂寞、痛苦、焦虑、不安。龙吟风强忍着昏沉,晃晃荡荡的下了地,深一脚浅一脚的推门而出。

野草刚刚没过脚面,踏着青中带黄的杂草,几步的距离露水就已湿了鞋面,龙吟风找了一处僻静的所在,打怀里掏出了小妹的绣鞋,托在手中呆看了半晌。他想着灵儿的一颦一笑,落难时小妹那句“等挣了大钱我照顾你”尤其让他抓心挠肝,太多曾经未曾在意的瞬间,在此刻想起才发觉过去是那么美,美的让人心疼,美得让人不愿触碰。

他突然想跑,于是发足奔着,泪水肆意的滑落,最后已是悲恸的放了声,山下流出的溪水横阻了去路,龙吟风缓缓驻足,此刻他的心绪已稍好了些,俯身百无聊赖的滑动着溪水,回想着近年来如梦似幻般的经历,望着水影里映着蓬头垢面的自己,不免顾影自怜,长长的叹了一声。

笛声,回荡在空旷的山谷,悦耳之中夹杂着浓郁的哀怨,龙吟风手持父亲的玉笛,不经意的吹起了儿时所听得那支《碧海银沙》,簌簌的泪水伴着娑娑的微风,和着凄美的笛声,仿佛天与地之间只剩下他自己。

一个山洞,宽阔的足以容的下一座房屋。屋内,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问道:“罗翰,你不懂我的规矩?”。

罗翰面无表情,接口答道:“师父的规矩徒儿早已烂熟于心”。

黑暗里,他看不清师父什么表情,只听他轻咳着说道:“让他走吧,我决不允许外人踏足三仙山”。

罗翰有些犹豫:“可是......”。

师父厉声问道:“你想留下他!”。

罗翰深知师父秉性,不敢隐瞒,实言道:“只留下几天,等他身体稍稍好转,我就送他下山”。话罢便是长久的沉默,沉默的令人透不过起来。

“出去吧”,师父终于开口了,“你的善良会害死你”。罗翰躬身答道:“是”,末了也不知道他答复的是那一句。

龙吟风仍吹奏着那首曲子,笛声袅袅,仿佛哭诉着世间的悲凉。不远处,罗翰依树一脸狐疑,《碧海银沙》乃是潇湘谷向不外传的练气法门,这孩子何处习得此法?他心中虽疑,但以他的性格是绝不会开口去问的,所以他只静静地听着。

山谷里恢复了宁静,龙吟风将玉笛小心得在腰里别了,觉得心里稍稍舒服了些,罗翰这才拿捏着走到近前。罗翰盯着龙吟风,柔声道:“你也会这首曲子”,未等龙吟风答话,罗翰已飞身而去。

林中深处,百鸟惊起,须臾又恢复了平静,继而一阵悠悠的笛声自远而近,再看罗翰已飘飘落地,手中多了一支树皮拧成的笛子,吹奏的仍是那首《碧海银沙》,同一首曲子,在罗翰的演绎之下竟充满了欢愉舒畅,一曲终了,罗翰口中缓缓唱道:

悠悠碧海,涛涛银沙,风帆簌簌,艳阳佳。长虹贯日走蛟龙,夜叉闹海风飞沙,又是良辰夜圆夜,我花开,百花杀。

龙吟风一脸疑惑的看着外貌平凡的罗翰,想不到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