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弟亦奈何他不得,吴仁理此后又多次在小弟前面言辞讥讽,让小弟好生难堪。可气归气,确实是那这狗贼毫无办法。此次劫匪散尽他家财,又割了他胯下那活儿,让他日后不能再干那伤天害理之事,今后要如同狗一般屈辱的活在世间,栗园的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他们替我等出了一口恶气,为那些受凌辱的女子讨回了公道,同时也算是告慰了素娥姑娘的在天之灵。”说着说着封行正眼中留下两行清泪来。
“如此说来,确是我等纵容了这奸恶之徒,是南靖律法造就了这一桩桩人间惨案。”吴步平的面色微微抖动起来。
“大哥,常言道天子犯法如庶民同罪,可这法律也曾管过王孙贵胄,民不敢言、民不直言、民不愿言,总有千般律法,这作恶的依旧作恶,为善的依旧被欺压,他吴仁理一个毫无任何功名之人,仗着有几个臭钱,便可欺男霸女,为所欲为。偏偏南靖律却奈他不何,眼见一位位女子遭其毒手,却只能任其逍遥法外。小弟这官实在是当得憋屈啊!”封行正说着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是怕别人瞧见他的悲伤,只是感叹正不压邪,心中无颜面对辖下的百姓,愧对助南靖走向强盛的誓言。
“让此等恶人逍遥法外,吾之过啊,吾之过啊!。”吴步平阴冷的脸却在此刻完全崩塌了,他再也绷住不自己的情感,不禁仰天长啸。“吴步平啊,吴步平,你虚有神断之名又如何,究其一生,这世间的恶人你又能抓多少。凭你一人之力,便能易边这日月乾坤吗?你一个小小擎龙州的通判,有何通天本领,妄想断尽这天下冤案,荡平这世间诸恶。”
见吴步平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悍然爆发了,封行正更是在马上放声啜泣起来。两个大男人,感叹着世事不公,责怪着自己无能,在这官道之上放声痛哭起来。
沿途路过的车马行人看见哭的撕心裂肺的吴步平和封行正二人,无不侧目。一个老妪见二人实在哭得伤心,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到二人近旁,关切的问道:“孩子,何事哭得如此伤心。讲来给老人家听听。”
吴步平看了老人一眼没有说话,从马背下翻身跳了下来,照着老人磕头便拜:“吴某无用啊,吴某无用啊,我愧对南靖百姓,愧对苍天大地!”封行正也是一骨碌落在地上,与吴步平一同拜了起来。“大娘,我等无用啊,连一个恶人都奈何不了,如何匡扶得了我南靖江山啊。”
老人似乎是生气了,深处拐杖来在二人头上狠敲了一下:“就你们此等心性,还强匡扶我南靖江山,若是六十年前我南靖儿郎都如你们般蠢笨,只怕早已做了北陆人的亡国之奴。当年北陆人南侵,便是是国都大郑被攻陷,我南靖儿郎依然没让北陆人在我南靖站稳脚跟,征战十五载,最终将北路鞑子赶出我南靖,一个不留。遇事莫要轻言放弃,此路不通还有他途,看你们年纪轻轻,想是遇到了难事,可如此心性不坚,南靖靠你等又有何用,如若北陆人卷土重来,你等亦要在这里呼天抢地吗!”老妪之言铿锵有力,振聋发聩,二人顿时觉着精神一震。
“老妇人所言甚是,我等如此惺惺作态,实在是让您见笑了,见笑了。”老妪一席话如醍醐灌顶,吴步平从地上蹦跶起来,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面上焕发出光彩来。封行正却是尚未从悲伤中走出来,被吴步平一把拉起来,渐渐也停止了啜泣。
吴步平拉着封行正对老妪行了一个大礼,道声感谢,便飞身上吗,策马扬鞭向擎龙城而去。
老妪或许不知,她今天的一席话将彻底改变吴步平今后的人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