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又确实想要李泊,所以话说得很委婉。
昌平君又不傻,这是让他替儿子去给李泊赔罪呢!
儿子立功,当爹的反倒低声下气去当孙子,他就是委屈的命。
他放下手里的事给王绾,焚香沐浴过后披麻戴孝去了李泊住处。
话,没什么好说的,他跟李泊不熟,人家是武将,他是文臣。
完成任务最好的方式是亲自祭奠李牧。
秦国旧都雍城,设有亡国之社,供奉被秦国亡国的各国君主。
昌平君提议,将李牧灵位先放进去,随赵国历代先王配享祭祀。
不就多个牌位嘛,秦王恩准,昌平君这才有跟李泊有说话的底气。
他也没有开口就表明意图,见着李泊先唠娃,像个十足的怨父。
娃自打出生到现在,跟他这个爹的关系可以用三个字概括:不听话。
“我的话是耳旁风,他娘的板子也不管用。为他好吧他老觉着我在害他,还特别瞧不起我。嫌我窝囊!他不知道他能在秦王面前没大没小,全都是因为我够窝囊。”
李泊本来对秦国右相十分抵触,渐渐对这位父亲放松防备,因为他也有儿子。
俩崽子剑拔弩张水火不容,俩个爹却在养娃一事上逐步达成共识。
养儿防不了老,养儿也不为防老,看着儿子一点点长个,一点点长本事,当爹的就很开心。
“我嫌他不听话,但是,更怕他成废物。人来到世上,总要做些事情。”
昌平君顿了顿,拐弯抹角的肺腑之言终于可以收尾。
“吾心若此,不知君侯如何?”
李泊长叹:“天下父子,大抵无差。”
“令尊之心,是否也同此理?”
李泊沉默,李牧将子孙打磨成利刃,不是让他们做废铁。
见他神情微动,昌平君这才请求拜祭李牧。
大礼祭奠过后,昌平君再请送灵入亡国之社。
“我王的意思是,全老将军忠君之义,全将军孝父之情,也恳请将军全我王护国之心。”
李泊侧过脸去,不让昌平君看见他眼底泪意。
“天色不早了。”
昌平君抬头看斜阳,暮色迷人。
“是不早了,快晚了。”
这不是废话,是在催李泊尽早决断。
李泊沉默不语,送他到门口,二人道别。
昌平君捧着李牧灵位欲登车,李泊忽然叫住他。
“若赵国有相如你,父亲又何至于此?”
昌平君笑,这句话李泊说过一遍,那是夸秦王的。
此刻,他的回答也与秦王相同。
“我为秦相一日,就不会令忠臣重蹈令尊覆辙。”
车驾在斜阳里缓缓归去,行至王宫呈送劝进的消息。
“已有八成把握,接下来就看我王了。”
秦王大悦,问:“还有两成呢?”
“上有父,下有子,另两层在其子。”
李泊为人子亦为人父,就算放下杀父之仇,也不会向儿子举起屠刀。
李左车效忠赵嘉,若是李泊入秦,父子相残岂非逆天?
“这个好办!”秦王高兴得拍巴掌:“寡人可以承诺,绝不用他打赵嘉!”
“我王英明!”
眼见云开月明的秦王不会想到,深山的忌儿一剑就能毁了布局。
他要是再把李左车弄死,完了,李泊原地自裁也不会效忠秦王。
剑冢内火苗颤动,杀气陡然四散。
眼见着就是生死之战,清河噗嗤往中间一杵。
“这是徐夫人家,你们会连累徐夫人的!另找个地方好不好,爷爷你说是吧!”
爷爷点头,丫头还算机灵,他也顺势解个围。
“你们有仇别牵连旁人,伤到那位贵公子就不好了,出去再说吧。”
不成想那位黑衣公子不接茬,反而笑道:“无妨,开个眼界也好。”
徐夫人很着急:“不行不行,都是贵客,在我这出了事,整个剑阁都得遭殃。出了大门,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啊?”
忌没意见,他怎样都行,反正误伤到谁都与他无关,输的肯定不是自己。
左车有顾虑:“确实不该殃及旁人,否则与屠夫何异?”
徐夫人谢他深明大义,安排众人出冢。
铁索桥晃动不稳,一次只容一人行。
少阁主若耶率先踏桥飞度在对岸迎候。
舞阳背着惧高的主人随后,接着老人和孩子也安然渡桥。
依敬老爱幼客尊主卑的原则,接下来应是李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