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锡风与风、雪藏身在雪松之后,瞧见了这一幕,雪儿细声问道:“少主哥哥,这东真国是怎么回事?蒲鲜大王又是怎能一回事。”
张锡风便打开话匣子,在两位美女面前卖弄起他的历史知识来。
原来,在金朝末年,金宣宗畏惧蒙古兵威,不顾群臣的反对,仓皇放弃中都,南迁汴梁,金朝在东北的统治土崩瓦解。豪强蒲鲜万奴乘机自立为帝,建立东真国,称霸一方。窝阔台汗五年,金天兴二年,蒙古兵攻入辽东,擒蒲鲜万奴,东真国灭亡。但此后蒙古在东北的统治并不稳固,仍立东真国的后人为附庸,称藩纳贡,故东真国的国号依旧存在。
白山黑水间的女真人,在金朝灭亡后散居在山林之间,自推雄豪为酋长,过着半农耕半渔猎生活。沦为亡国奴,备受蒙古欺凌和压迫的女真人,怀念昔日大金帝国的荣光,期盼着出现一位旷世英主,领导他们重整旗鼓,再回巅峰。
所谓的东真国、王甲部(完颜部)和自称“大金之后”的爱新觉罗相互厮杀,自称雄长,个个都想统一女真诸部。
蒲鲜达吉因为担任蒙古官职,便占了上风,拥兵数千,诈称数万,趁宋蒙战争之机,僭位称帝,仍号为“东真”。
重建东真国后,蒲鲜达吉便以东真皇帝身份发布号令,讨伐不从,称霸东北。终于把进攻的矛头转向范察统领的爱新觉罗斡朵里部。范察胸有大志,如何肯从,当下撕毁蒲鲜达吉的信函,蒲鲜达吉便发出圣旨,以武力威胁,逼范察降服,又遭他严词拒绝,并射杀使者立威。
张锡风见范察干掉了东真国的使者,又扯烂所谓的圣旨,料到恼羞成怒的蒲鲜达吉必将统兵来攻,心想:东真国好歹有几十年的基业,烂船还有三斤钉,范察哥哥只有几百部众,如何挡敌得住。
于是对身边的两位美女说:“原来范察哥哥这回碰到了强劲的敌人,咱们也助他一臂之力,帮他退了敌兵,好不好?”
“好哥哥,就不用跟咱们商量了,您一声号令,咱俩依从便是!”风雪双艳一齐表态。
张锡风和风雪双艳垫了块毛毯,挤在一起,趴在雪地上,藏身处白雪皑皑,他们又一身素白,风雪双艳还戴上面纱,隐在林中,谁也看不出来。
却见范察领着几百丁壮,身着铠甲,背着劲弓,拿着弯刀,骑着骏马出了寨门。
范察对几位头领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那些头领点点头,各率几十人马,到四处去设伏,原来是在做军事准备。
范察一声令下,推开鹿角,大开寨门。他挺枪拿刀,背着弓箭,一马当先,立在寨门前。
一个多时辰后,但听远处马嘶人叫,鼓声震天,隔着好几里地,都能听见盔甲、兵器的铿锵之声。张锡风心道:“来了!”
果然,不多时,大队人马奔驰而至,定睛远望,但见这群兵将个个戴着兽皮圆帽,帽上或留着角,或配着貂尾,或插着五色翎毛,竟有几分像戏文中牛头马面的模样,当属于不同的部族,只是脑后都垂着金钱鼠辫,可以看出是女真人。个个骑着高头大马,排着整齐的队伍,从张锡风他们的藏身处前打马而过。
雪已停,马蹄践踏在皑皑白雪上,疾驰而过,在空中又卷起了千堆雪。
居中那人约摸三十多岁,戴着顶黑熊皮圆帽,穿着件黑狐皮短袄,外面套着明黄色的棉袍,骑在高大的白驹上,旁边拥着一大簇护卫精兵。他神色肃然,举手投足间俨然是中原皇帝的做派。想来便是以东真皇帝自居的蒲鲜达吉。
张锡风和风雪双艳见这大群人经过,伏在树丛中,大气也不敢出,默默的看着他们过去,心里估算着人数,约有两三千人——对处于分裂状态的女真人来说,这已是一支非常庞大的军队了。
却听马蹄声响起,一匹快马自前面奔回,骑士勒住缰绳,飞身下马,扑通跪在地上,对着黄衣人行三叩九拜大礼,指着前方,口中叽里咕噜的说着些什么,黄衣人脸色微变,轻挥一下手,纵马前行,周围的护卫也随着他打马疾驰。护卫中有三人装饰奇特,并未剃发,不像女真人,倒像是江湖豪强。张锡风不禁有些奇怪。
这伙人远远见到寨门口持矛而立的范察,见他身旁只有白余人马,不由有些讶异,恐其中有诈,竟不敢轻易靠近。
只见黄衣人拍马向前走出几步,高声用女真话叫着些什么,范察冷冷一笑,也用女真话回了几句。
风儿语言天赋胜过张锡风,在范察寨子住了二十来天,已经略通女真话,便充当张锡风的翻译。
原来,这黄衣人正是蒲鲜达吉,他劝范察归顺自己,但范察严词拒绝,还说蒲鲜达吉是契丹余孽,冒名女真,真不知羞耻。
只见蒲鲜达吉脸色一变,举起马鞭,指着范察,对着身旁诸将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话,立时从阵中奔出几骑快马来,马上骑士个个猿身虎臂,或拿大刀或长矛,大声吆喝着,直取范察。范察却不慌不忙,弯劲弓,搭硬箭,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