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
对方道:“在下晋城李未奢,号静宇。”
见冷嘉禾动情,那大嗓门心直口快:“兵哥,我劝你还是别去,个么,船长冷血,有去无回呀。”
李未奢怅然一笑:“我伏戎山战方七佛,死且不惧,怕他作甚?只求寻来那越山魈救我哥哥。”
冷嘉禾忙拉他:“李将军,还是别去了。我家堂哥从来都是有一说一的,他说去不得,就真去不得。”
李未奢望着那苍茫的大海,只见眼前的海舶开始起锚,略微荡漾。
站在上面的工匠一个个遥望着自己的家乡,此去明州路途不远,跨过入海口便是了,只是自祖上神宗始,历来没个三五年的时间,哪里造得出来那庞然大物呀?
而李未奢却并无这些惆怅,他心意已决,早在悬空寺的时候,无方道长常教导自己:“重为轻根,静为燥根。”
出入江湖,报效黎民,侠义之道孰轻孰重,在他心中是有答案的;乱世腐朽,孰静孰燥,在他心中也是有答案的——
重在情义,不因利益而决,不畏生死;静在赤诚,不因取仕而定,落尽繁华。
他望着陌生的大海,见波涛向远渐平,与云霄交汇。
曾几何时,那恒山的叠嶂、黄河的纵横,此刻,已然化作了茫茫无际的混沌未开景象。
冷嘉禾忧心忡忡,黯然神伤,随即也跪在地上,向那大嗓门垂泪:“哥哥,冷家都说你在盐枭帮里是个人物,我向来不求你,你就保李将军一条命吧。”
那大嗓门是个粗枝大叶的壮汉,小时候最喜爱这个乖巧懂事的冷嘉禾,一见她如此,连忙上前去扶,羞愧难当:“我冷大愚可保证不了,盐帮现在不是以前了。我倒成了下三滥……”
一旁的郎中听了这番谈话,吓得腿直哆嗦,趁他们三个不注意,撒腿就跑,药箱跑掉了,一只鞋也跑脱了……
那叫冷大愚的大嗓门嚷道:“吔?郎中哪里去?回来。再不回我砍了你去!”
说罢就去追,追也没追上,鬼知道那郎中跑那么快。
回来见冷嘉禾还在跪着,一阵懊恼:“哎,魊无类要我找郎中给妖婆娘看病,这下完球了!哎呀,你们两个也别上岛了,连我都自身难保哩。”
片刻,冷嘉禾眼珠子一转来了主意:“嗯,何不让李将军扮作郎中去岛上,岂不两全其美。”
冷大愚直摇头:“不行不行不行,露馅了,更完球。”
此刻那满载工匠的海舶已扬帆起航,海上隐约见一艘别致的纲船,由远及近,船头站着个凶神恶煞的人。
冷大愚慌了神:“只好如此,去去,快带兵哥去换了行头!”
冷嘉禾也不顾其他,拉着李未奢出了滩涂,进了附近一渔民家里,寻了套像样的青蓝袍,蹲下帮他穿上灰绒翘头裂地靴,腰间环扣红丝绦。
又端来热水服侍着他擦洗了血污,给他梳理了发髻,裹好浑青的头巾。
一切毕,冷嘉禾定睛看着他,洋洋得意:“嗯,像点样了。”
李未奢自幼没了双亲,哪里来的这般服侍,闻着冷嘉禾身上淡淡的清香,不由浑身酥麻。
这女子麻利,复又拿过他的鹰松古锭刀,入了鞘,放在一旁,递过来郎中落下的药箱,轻声去劝:“哎,将军,你呀,和家弟一个性子,认准了,怎么说也不行的。明知是龙潭虎穴,你偏要去。现在扮作郎中,能脱身了?个么,这刀我帮你保管。嘉禾等你回来。”
看着冷嘉禾的云鬓略散,李未奢心绪难平,念起和她一样乖巧的晏久龄,见外面的冷大愚一个劲地冲这边张望,纲船也已靠岸。
二人欲出渔家,李未奢拦住她:“嘉禾,就别去了,恐那些贼人生事。”
于是他大步向前,冷嘉禾站在门侧小声提醒:“喂喂,你是郎中,不是将军,走路慢一点呀。”
从渔村的林子里出来上了滩涂,李未奢努力的回想着先前在晋城见杏林子医治病人的场景,又盘算着怎么找到越山魈,心乱如麻。
但见岸边停靠的那艘纲船,体量也不小。
船头、船尾各站着几个水手,为首的是一个黝黑精壮的男人,站在沙滩上正和冷大愚交谈,冷大愚推说:“郎中屙了许久,真麻烦。”
听到这些,李未奢远远的装作扎腰带,疾步向前。
见李未奢来了,那为首的黝黑壮汉,没好气的说:“你就是郎中?”
“正是。”李未奢颔首答道。
他见那人披着一个满是鬼符的黑战袍,半边脸纹着鸱枭(猫头鹰),令人毛骨悚然。
李未奢却并不惧怕这个,那男人又追问:“你是郎中?”
“正是!”李未奢又答。
那男人踱步过来一把按住他肩膀:“哼,没见哪个郎中有你这般气韵的,个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