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叩拜:“请先生再想想办法,救救他吧!救救他。”
那郎中额头渗着汗珠,擦拭着,不愿多答,看来他的确已经尽力,忙去搀扶李未奢:“将军快起,老生可受不起!”
郎中几番拉他不动,无奈,叹道:“将军之心切,我岂能不知,此皆天数,非凡间医术可及呀!”
于是他唉声叹气的去了后堂。
给李未奢引路来的老者和那女子纷纷来劝,医馆围的人越来越多起来。
李未奢咬碎钢牙,闭着眼,起身,踱步出门,仰望上苍,静待天怜……
正此时,但见人群中,急匆匆挤出来一人,是个大脑袋大嗓门的人,喊道:“个么,郎中,出来哈,船长要你去!”(吴语“个么”是“那”的意思。)
话音未落,郎中连忙跑出来:“来了,来了。”
看样子他是边跑边背医药箱的,真是神速,那大嗓门拉着他便走。
他斜着眼看了一眼李未奢:“个么,这当兵的甚事?冷妹妹,你也在呀?”
那穿润蓝袄的女子答道:“你管的事多哩?叫了郎中去,其他病人怎么办?”
那大嗓门也不多话,呵呵一笑,拉着郎中上了一只乌篷船,急匆匆去了。
女子偷眼细观李未奢,看来他已是万念俱灰,这个汉子真是:蛟龙出海眸,剑眉斩妖魔。紫气萦唇脂,面如冠玉色。
她痴痴看他半晌,恍如隔世,似曾相识一般,不由心驰神往,遂上前解劝:“将军可知道方才那个大嗓门是谁?”
李未奢哪里有这个心思去了解其他,并不回应。
如今自家兄弟躺在医馆一只脚已经跨过鬼门关,连郎中都跑了,可叹——若是杏林子在该多好!
女子又说:“他呀,我冷家族上的哥哥,跟着盐枭走船的好手,半年没见个影子,今个巧了,何不去追?”
盐枭,又作盐帮,是江南贩私盐的帮会,势力遍布江南海上、江上、运河河道。
自汉朝桑弘羊沿袭的“盐铁官营”始,就有了盐帮——由于丰厚的利润,江南草莽多铤而走险,不惜性命,形成了实力雄厚的庞大黑道势力,有些真个是富甲一方。
北宋末年,官场腐败,民不聊生,官盐价高质差,私盐精细价廉,再加上盐枭多有劫富济贫者,因此反而颇受一些百姓爱戴,官府屡禁不止,或有牟利勾结者。
时下这女子谈起盐枭,倒显得引以为豪,却见李未奢还是无动于衷,热心肠吃了个闭门羹,便有些嗔怒,并不发作,这就是江南女子的涵养。
那老者热心:“小子,你不听冷姑娘的话哩?个么,屋里受伤的人,也许盐枭有办法呀。”
李未奢一听这话,来了精神:“敢问老人家,是甚办法?”
老者笑了一笑,望着旁边正生气的冷家女子,李未奢会意,忙去躬身施礼:“方才在下心乱如麻,不曾注意姑娘说些什么,望见谅。”
那冷家女子自有些江南女子的哀怨:“哎,担心家弟,想起来呢,若是他战场受了伤,有你这样的哥哥为他操心,也是值得的呀。我是知道那盐枭里有个叫越山魈的,兴许可以救他一命。”
“好啊,我们这就去!”李未奢拉着那女子,手上的血粘在对方清香干净的白底蓝花润蓝小袄上。
“好不礼貌!”女子甩开对方的手,心理却欢喜。
李未奢这才觉得冒失:“失礼失礼,怪我着急!敢问姑娘名姓?”
女子面染绯红,莺声燕语:“这是嘉禾郡,我叫冷嘉禾。”
细观此女,真个是:浣花伴溪对乌篷,羡煞楚馆曳桃花。绰绰凝脂照香灯,绿鬓掩映芙蓉霞。
李未奢细观了她,也似恍如隔世,似曾相识一般,便自言自语的念道:“冷嘉禾,好名字!”
遂又和声细语的问道:“姑娘,如何得见盐枭?还望指点。”
那热心的老者一旁催促:“嘉禾,去,莫要卖关子,带这小子去海边,我在这边照看,迟了却要误了人家兄弟的性命。”
冷嘉禾一边无奈却并不推脱:“阿公说的轻巧,那边哪里是我敢去的,出个岔子,你却如何向我阿母交代?”
老者只眯缝着眼,呵呵的笑而不答。
冷嘉禾反而一把扯住李未奢,叫了一个早就停好的乌篷船,向东而去。
窄小的乌篷船,李未奢弯腰顶着乌篷,见姑娘满身粘了自己的血,偷看她的眼睛,于是四目相交,不觉已过秀州城。
李未奢直叹这秀州民风如此淳美,犹如甘泉流入人的心底……
描述李未奢用了一首原创诗,描述冷嘉禾用了一首原创诗,描述秀州用了三字排比,用了韦庄一首词。
描述柳梢舞姿用了一些类似诗的文字。
这些都耗费了我大量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