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嘉禾舳舻(1 / 4)

金锦卫,吃了亏、出了丑、惹不过,因此不宜逗留,带上柳梢悻悻而去,抛开他们送五位歌姬去太子府不提,单说,许镇藩带着潇湘神回到了臧否斋。

这宅子十分的规整,院落不大,那棵纹理清晰的古松柏树位于中心,像是一把大伞,完全能够遮罩住整个宅子。

许镇藩是这“战刀形状”的十八个村岗总帮主,这个帮派历来比较松散,各个小帮派以村岗为单位,名为:言午社。

他偏爱这个老宅子,这是祖宅,又守着月旦冢,清净、厚重。

而他的一家老小则住在十八个岗的最南边和应天府接壤的苍龙岗。

据风水先生说那里是龙脉的龙头所在。

这支龙脉实际上可以从大宋的玄武门起,穿过京城,沿着汴河,沿着十八岗这把战刀,直抵应天府。

言午社的占星师曾预言:“真龙南卧羡螭吻”,可惜他未解释其中意思,便暴病而亡了。

因此,对许镇藩来说这句话始终是萦绕在他心头的一块谜团。

许镇藩这些年也一直在臧否斋韬光养晦,把一切事务交给他几个儿子料理,自己则专心在许成岗钻研武术。

此刻,臧否斋里,潇湘神苏醒,见屋子空无一人,顿觉口渴难忍,见桌上有一碗汤药,也不顾是什么了,端起来,“咕咚咕咚”喝了个尽。

忽又想起柳梢,便急匆匆去开门,感觉脚下一软,浑身乏力。

门开了,许镇藩迎面进来,也不拦他,独自选了个椅子坐下。

潇湘神迟疑片刻,不辞而别,跌跌撞撞的出了宅子。

过了片刻,许镇藩慢条斯理的沏好了茶,冷冷一句:“老六,把他抬回来吧。”

屋外的老六叫了几个人,把瘫软在月旦冢墓碑前的潇湘神复又抬回屋子。

老六把他放在地上,取笑道:“小子,吃了咱家的汤药,还能爬出去这么老远,是个硬茬子啊。哈哈。”

潇湘神只眨巴着眼睛,没有话。

许镇藩大口喝着茶,说道:“这是你六爷,给你请的师傅,今个就别拜了,那汤药是让你修养的,动弹不得,这段时间好好想想吧你,小子。”

潇湘神冷笑:“莫非你和朱勔那个奸贼也认识?”

许镇藩一拍桌子:“认得,当然认得,但凡地上地下的漕运咱家都认得!你道是我和朱勔串通一气的?是啊,又如何!不是絮儿求到我这儿,才懒得管你的闲事!”

潇湘神躺在地上,一怔:“哦?先生可是说的应天府的肖絮儿?”

许镇藩不奈烦的说:“是啊,是啊,絮儿飞鸽传书来的,让我想办法把你两个成全了,远走高飞!看看咱家的妮子,多仁义!”

潇湘神这才恍然大悟,当下有些羞愧。

许镇藩俯视着潇湘神,好一个江南小子,心下欢喜:嗯,果然一表人材,投石头的技艺倒是不赖,咱家的絮儿啊……

实际上许镇藩膝下无女,只有三个儿子。

因此打小,他就把肖絮儿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视若己出,爱如珍宝,所提任何要求无有不应允的。

这次的事情牵扯到太子,方方面面,磨不开,就算有再大的能量,他也实难办到,方才能保住潇湘神的命就算可以了。

他轻抿一口茶,从怀里掏出一帛书,说道:“开封府尹太子赵桓亲笔书,你自己看吧!”

那老六忙去接过帛书,展开给躺在地上的潇湘神看。

但见上面第一段写道:“阁老荐姑苏藏柔居清倌人柳梢曰:‘飞燕展轻旋,衫回袖清风。柳梢落瑞雪,游龙掠千峰。’本府尹欲擢其至金明池待父皇诏,以求龙悦,汝等慎司之......”

潇湘神这下看清了原委,原来绝不是应奉局强抢清倌人,去献媚那么简单,不想,这其中还有太子缘故。

许镇藩忽又想起一事,从怀里抽出柳梢临别的那缕青丝,说道:“她让我告诉你,别再找她了,也不用你救。这,留个念想!”

潇湘神望着那缕青丝,不由叹息一声,闭目不语。

许镇藩把青丝递给老六,袍袖一甩,大步流星的出了门,边交代:“老六,此子好生看管教导,莫要再出乱子。”

老六是个花甲老头,秃顶,酒糟鼻,短粗的身段,笑嘻嘻的打腰间摸出个酒葫芦:“好嘞,我先让小徒儿喝点酒,哈哈。”

潇湘神被老六强行灌了一葫芦酒,好烈的酒,比杜康还烈。

饮罢,他感觉天旋地转,昏昏沉沉,似睡非睡,又想起李未奢,不知归化书阁的地契可曾救了我那小兄弟的性命?天涯各一方,不知人间还是阴间才能再相见……

此时,远在江南,被方七佛围困数日的秀州城,坚守不怠的郡守王子武得知星夜赶来的王禀军大捷,贼匪溃败退守杭州,即下令全城解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