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依然是有序的,正道汤圆仍然是那条小巷子里的一道美味。
喻子道节衣缩食,为母亲请来了很多老中医,经过精心照料,她的母亲已经可以短暂的坐在床边了,这样的好转,他比谁都高兴。
他的生活简单而充实,坚韧而自强,他甚至从来没有和哪个女孩谈过恋爱,因为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奢求浪漫。
其他年轻人追求的时尚他根本不懂。
九十年代初,二十多岁的喻子道,依然过着清贫的老式生活。
社会一拨拨的改革浪潮推动着华夏和世界的融合,新鲜事物层出不穷。
亦包括新型毒品的出现,“金三角”的局势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中国的改革开放浪潮不断推进,滇缅小镇的喻子道对此却一无所知。
他的人生仿佛总是蒙着一层灰暗的颜色,但是在他的心中却充满着无限的荣耀。
因为他的父亲——喻连长,英勇的就义,换来的是至少一个排的战士,安然无恙。
平日里,喻子道总是习惯把自己的心情写在日记本上,这天晚上他这样记着:癸酉的仲夏,闷热,心情烦躁,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却割舍不下母亲,想要建功立业,却报国无门……
这一年的夏季的确很热。
他那些高中的同学,多数开始怀念起了中学时代,因为他们总感觉大学校园正在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功利心所侵蚀着,那里,少了几分真善美。
于是同学们纷纷张罗着要聚会。
喻子道曾经担任过课代表和学生会的工作,所以大家都要求他来组织,可是,他拒绝了。
后来大家组织好了,他还是拒绝了,并不是因为他自卑,而是他确实没有时间。
母亲阿真得知这一切,劝他停业一天去参加。
可是喻子道认准的事情,根本无法改变,母亲阿真说他是头“犟驴”。
曾经暗恋过喻子道的班长主动提出,就在“正道汤圆铺子”聚会,还可以帮助喻子道一起做汤圆。
大家都觉得是个好主意,便欣然接受。
在这个简陋的小巷子里,同学们搭了很多板凳——排排坐,回忆着童年的懵懂时光,吃着汤圆,也蛮快乐的。
这女班长一直对喻子道情有独钟,此刻,凑近喻子道说:“现在都开连锁店了,我看你的正道汤圆也可以的!”
喻子道没有回话,在他心里依然隐藏着一个志向。
卖汤圆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有没有发展,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
事实上,自幼,他从来没有从父亲牺牲的阴影中走出来,他曾试图看了大量的报道,来分析细节,以还原当年的那场“一号肥狸行动”。
他不相信雇佣军只是为了拔掉狙击手才对喻连长围而不打的。
试想,为什么要拔掉狙击手?他们分散南撤不就好了吗。
通常,狙击手的带弹量有限,他们的任务是隐蔽并消灭主要有生力量。
他们只对主要目标攻击,并且是在得到指令,抑或是情况万分紧急的情况下才出手。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在这部分南撤的雇佣兵中一定混杂着大,所以他们才会选择这种打法的。
据说,他的父亲在身中六弹的同时,头部和胸部有严重的挫裂伤。
这就说明,很有可能是父亲先是被他们俘获,或可作为筹码,在没有“价值”之后,最终被“处以极刑”的……
苦思冥想,想要弄清这一切,只有进入“金三角”,探个究竟,方可解开迷惑。
当喻子道陷入一系列的回想时,那个女班长仍然津津有味的说着如何扩大正道汤圆的规模。
远处一阵“轰隆隆”的排气管声音,打断了他们!
但见巷子口驶入一辆“磨砂黑马”跑车,沿着石板路开到近前。
车门缓缓而开,车上下来个肤色亮黑的少女,正是那个刀语凝,但见她紧身的白T、热裤。
一见喻子道身边围了那么多女孩子,便悻悻的箭步而来,把那女班长挤在一边,挽住喻子道的胳膊,娇嗔:“子道哥哥。这是相亲茶话会吗?”
喻子道倒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显然没有认出来对方,遂把她撑开,说道:“你有什么事吗?”
但见她脱去墨镜,柔情似水:“我呀,刀语凝,不记得了?”
随即,她把手上的一个信封递给他:“诺,我说一千倍还你的。拿着吧。”
她这种慷慨倒是让喻子道觉得自己有些廉价。
喻子道并不接那个信封,笑道:“我只要属于我的那份劳动所得,九块钱。”
一旁的男同学们三三两两的围着那个“磨砂黑马”跑车品头论足。
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