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陈泰一行人追上了王虎所带的前军残兵五百,一齐向着函谷关方向奔走。虽然屈牧愿意放陈泰一条生路,可是朝内群臣与那刘雄若是上殿知晓了此事,必将会派重兵追杀。这焚烧国都挟持天子的罪名真的是太大,想必不久便能传遍各地了。
“弟弟,这些家伙都是不愿意遣散回家去的,俺就让他们跟着我们了!”王虎驾马贴近陈泰,指了指后面的骑兵说道。
“有这样的一群义士是好,只是我们还需过函谷关与潼关才能到达关外,希望不要多再生事端了。”陈泰思索了一下平静的答道。但心中还是很有触动的,即使在这样的困境中,仍然有这些将领与军士跟着自己漂泊,实在有些感动。
洛阳到函谷关有两百里的路程,众将一路飞奔,也无暇顾及身后郊外秀丽的秋景与炊烟袅袅祥和平静的小村。
陈泰心中很是担心公孙龙那边的情况,根据分析并州军应该是在虎牢关前被来自兖州的文凯率军夹击合围。虽然心里很是相信公孙龙那天下无双的勇武,但是自己对兖州兵力没有明确的了解,实在不知道他是否成功突围了。
该如何回并州去呢?往关内走全是朝廷的军队,必定是自投罗网。而就算出了函谷关与潼关,面对的也更是茹毛饮血的羌人,想起在天水守城的往事,陈泰不禁为这五百多人的生死存亡捏了一把汗。
“陈将军,我们是要去往关外何处?”赵宇快马赶上陈泰问道。
“总之目前先要离开关内,我等在洛阳接驾不成,现在恐怕天下诸侯人人得而诛之。”陈泰也没有想好去往何处,如何回去,于是先搪塞赵宇说道。
约莫三个时辰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陈泰一行人也到达了函谷关下。这函谷关是出洛阳去往关外的必经之路,本应有重兵把守。但因为征讨司徒家在荆州的叛乱,大部分守兵都被长安太守秦朗顺路征调走了。
“来者何人?”为首的守关军士问道,从旁边的墙垛上也探出许多头来打量着陈泰一行人。
陈泰眼睛扫了扫估计关内只有几百军士,正在思索如何骗过军士开关放行,忽然身后有一人驾马上前。
“尔等为何还在这关上偷闲?难道看不到洛阳起火叛军在攻城吗!”曹胜提了提气,大声对着关上军士叫骂。
为首的军士看众人穿着西凉战甲,曹胜又嚣张跋扈,暗想也许是凉州刺史徐成的部军,但又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小的们没有秦朗大人将令,不敢妄动...”有一军士因为畏惧曹胜的呵斥而说道。
“你们只识得秦朗,难道不识得天子吗,还不速速前去救援!”曹胜又提高了音调,还顺便骂了几句脏话。
关上的军士开始有些畏惧曹胜,纷纷准备下关去支援洛阳方向,生怕得罪了这个不知道来头满身戾气的将领。
曹胜看着为首的那守城军士走下城来,引着其余人准备出发,上前装作表情严肃的检查他们的军械战马。
“你等且速速去救援,我部五百人来换防这函谷关。”曹胜语重心长的说道。
于是那些守军看了看众将和剩余五百骑身上的战伤,也就相信了是从洛阳血战前来求援换防的事情。立即列着队出发,士气高昂的前往洛阳救驾了。
众人瞧见他们走远了,才纷纷进了关去,转身就立即抬起巨木栓死了关门。连同众骑兵也一齐坐在地上哈哈大笑,为曹胜刚才精湛的演技所折服。
“曹兄弟莫不是戏班出身,我老牛佩服佩服!”牛铁边笑边拱手说道。
“曹将军智勇双全,陈某也佩服!”陈泰也笑着说道。
瞧见众人脸上都笑开了花,军士也乐嘻嘻随着。曹胜一向严肃正经的脸上终于没能忍住,也一齐笑了起来。众将没想到平日里黑帽黑衣嫉恶如仇的曹胜,也有这么不正经的时候。
“先生,依你所见我等现在该何去何从?”众人笑完后,赵文上前拱手作礼问道。
“关内城镇已经是不能容我等,为今之计只有先奔向关外再另寻路回去了。”陈泰对着众人说道。
“俺们可以去那长安城啊!俺刚好回去看看老娘!”王虎忽然一拍光头说道。
席玉听闻长安二字原本欢乐的脸上立刻就阴云密布,耷拉着肩膀精神不振的默默走到一旁望着远方发呆。
“玉儿?”陈泰见状连忙唤道,心里自然想到席玉往日里是最不愿提起长安,更别说回去的事情了。
众人只觉得是席玉身体不适,于是陈泰就先去查看,留下众将聚在一齐商议去往长安的可行性,刚好身后的骑兵先歇息片刻,准备继续赶路。
席玉呆呆的望着远方的秦岭,眼神里失去了往日的清澈,任由陈泰关心的说什么她也似乎听不到一样。
“玉儿,不去便是,我们一路去往那西羌边境,找个小城生活就好。”陈泰被席玉这呆若木鸡的样子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