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洛阳城充满宁静祥和,外城多是居住一些寻常人家,偶尔还有几匹牛马传出叫声。与邺城的繁华程度相比而言,这洛阳外城显然更加繁荣一点,街边的集市一直陆陆续续连到城角,酒肆饭舍也是五步十步就有一间。民舍修建的大多朴素简单,一砖一瓦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
“来者何人?”洛阳内城北门上的守夜军士见到陈泰等人列队到达门外,举着火把问道。
“徐刺史回防洛阳,还不速速开城!”陈泰操着凉州口音,倨傲着对着城上喝道。
那军士仔细看看了来人,皆身穿西凉兵战甲,领头的将领又说着凉州话。觉得没甚可疑,便与三五军士一齐放下吊桥,迎陈泰等人进来。
“原来是徐大人的部队,小的刚才无礼了。”守夜军士见到陈泰带兵进城,走到他面前恭敬地说。
“无妨。”陈泰长叹一声,虽然心里觉得不忍但也不得不如此,于是拔出佩剑一刀劈在了那军士门面上。
“你...”那军士脸上写满了错愕,血从头顶一直喷涌出,抽搐了几下后仰倒下。
王虎牛铁受意立即追上并砍杀了一同守夜的五个卫兵,又带着两组朴刀兵走上城楼去搜寻其余守夜兵,整个过程除了那可怜的军士临死前发出的几声惊呼再无大的动静。
“传令曹胜部在外城点火,务必要先驱赶百姓,不得烧及城门出路。”陈泰思考了一下对着传令兵又说道,“传令赵宇赵文部带着医疗兵攻占外城门,没我将令不许擅动。”
陈泰心想赵宇赵文都年纪还轻,且重义理。若是一齐进宫去难免会落个骂名,刚好令他们保护好医疗军占领城门,对席玉而言也是最好最安全的做法了。
“陈将军,北门内城上的守军全部伏诛了。”牛铁在城楼上抹着大锤上的血说道。
“一会见到火光大作内城营内军士必来相救,王虎立即率本部先他们一步攻占军营。”陈泰说道,心想王虎所部皆是并州精锐,攻袭这两千人的老弱残兵应该不是问题。
“可是弟弟,俺去了谁陪你闯那禁宫?”王虎从一旁的城垛上跳下,略带惊讶的问道。
“牛铁率五百亲卫队并着我的中军一齐进宫去。”陈泰对着王虎点点头说道。
“这为何不让俺去?”王虎表现的不服气,盯着陈泰问道。
“虎哥善骑马带兵,是攻营的不二人选。”陈泰安慰道,“待到攻下大营,速来禁宫相见。”
王虎听闻这才面露欣喜领命而去。毕竟牛铁毫无领军能力,自己也铁匠出身很少骑马,确实也难以带领这前锋骑兵。
“即刻出发,中军并上亲卫队二千多人应是绰绰有余。”陈泰会心一笑,对着牛铁说。毕竟根据情报,这洛阳城是近百年来第一次这样空虚,实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牛铁面露兴奋之色,他虽然不知道攻入禁宫会带来什么后果骂名。可是陈泰的如此信任,让他也觉得自己是这样重要,定要拼尽全力完成任务。于是众将皆引着本部人马依计行事,整个洛阳陈在夜色下更是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这洛阳禁宫宫墙修建的巍峨壮秀,连绵不断的宫墙上满满雕刻着龙凤图腾。朱红色的禁宫大门紧闭,传来一种只有王室才独有的威严,过去的三百年来这道门让天下多少才俊英雄朝思暮想,而现在就矗立在陈泰眼前。
屈牧的卫队就驻扎于禁宫门不远的校场上,这里本是几座用来皇室夏天纳凉的宫殿。但天气渐渐转凉屈牧又一直要求在这禁宫内也部署守军保证安全问题,策天子也就同意暂时将这里让出做练兵之地了。
“屈心小姐,屈心小姐!”门外传来军士急促的叫喊声。
屈心早已就寝,此时被从梦中叫醒,先是连忙抓起了一旁的佩剑,才定了定神开口应答。
“北边外城燃起熊熊大火,火光遍天!内城军营乱作一片,似乎有乱军来袭!”那军士语气急促,几乎叫喊着说道。
屈心眉头一蹙,暗想大事不好,这城里又是哪来的乱军。便立即换上细甲铁盔,戴好佩剑蹬上布靴,仓促整理了一下因睡觉而弄乱的头发就推开房门前去查看。
只见洛阳外城北门方向大火映红了半个天空,还夹杂着噼里啪啦的木头燃烧爆炸声,更是隐约可以看到一座座楼台倒塌。而内城里叫喊声连天,已然是乱作一片。
“屈心小姐,乱军正在攻袭我城内大营,两千老弱军士可是急需救援!”一旁的副将焦急地说道。
“现在四处都是叫喊声,你怎么知道敌人会在哪里?”屈心柳叶眉紧紧蹙在一起,俊秀的脸上写满了严肃说道,“立即全军去往养居殿,保护陛下。”她心想这敌人来数不明,不能轻举妄动,这支军队交给她,护卫好天子才是父亲的本意。
火势继续加剧,整个洛阳城北面的外城都几乎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房屋伴着烈焰应声而倒,空气中满是木炭燃烧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