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本靠在卫觎身旁,忽觉他全身颤抖,知他怒极,怕他发作出来给袁术惊觉,忙牵着他手蹑足走远,说道:“不理他们,咱们找药去。”
罗本道:“你可知药在哪里?”
卫觎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我已想到办法。”
罗本心想,偌大司徒府,到哪里找去?要是惊动了袁绍他们,那可大祸临头,正要开言和他商量,突然前面灯光一闪,一人手提灯笼,嘴里低哼小曲:“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伸手摸姐脑前边,天庭饱满兮瘾人……”一阵急一阵缓的走近。
罗本待要闪入树后,卫觎却迎了上去。那人一怔,还未开口,卫觎手腕一翻,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已抵在他喉头,喝道:“你是谁?”
那人吓得魂不附体,隔了好一阵,才结结巴巴的道:“我……是府里的蔡管家。你……你干甚么?”
卫觎冷色道:“干甚么?我要杀了你!你是管家,那好极啦。今日大公子差你们去买来的那些药,放在哪里?”
蔡管家惶惶道:“都是大公子自己收着,我……我不知道啊!”
卫觎左手在他手腕上一捏,右手微微向前一送,匕首刀背嵌入了他咽喉几分。那蔡管家只觉手腕上奇痛彻骨,可是又不敢叫出声来。卫觎低声喝道:“你说是不说?”
蔡管家道:“我真的不知道。”
卫觎右手扯下他帽子,按在他口上,跟着左手使出分筋错骨之法,喀喇一声,登时将他右臂臂骨扭断了。那蔡管家大叫一声,立时眼角落泪,但嘴巴被帽子按住了,这一声叫喊惨厉之中夹着窒闷,传不出去,当下便晕了。
罗本万料不到这个卫粽子下手竟会如是毒辣,不觉惊呆了。卫觎在蔡管家胁下戳了两下,那人醒了过来。他把帽子顺手在他头顶一放,喝道:“要不要将腿也扭断了?”
蔡管家痛得眼泪直流,屈膝跪倒,道:“小的真是不知道,两位爷杀了小的也没用。”
卫觎这才信他不是装假,低声道:“你到大公子那里,说你不慎摔断了手臂,又受了不轻的内伤,大夫说要用玄参、冬虫草、雪莲、牛黄等等医治,城里买不到,你求大公子赏赐一点。”
卫觎说一句,那管家应一句,不敢有丝毫迟疑。
罗本道:“袁绍不好糊弄,而且也不知道在哪?还是从袁术那下手吧。”
卫觎觉得有理,又道:“不用找大公子了,去找术公子,他在刘夫人那里,快去,快去!我跟着你,要是你装得不像,露出半点痕迹,我扭断你的脖子,挖出你的眼珠子。”说着伸出手指,将尖尖的指甲在他眼皮上一抓。蔡管家打个寒噤,爬起身来,咬紧牙齿,忍痛奔往刘夫人居室。
袁术还在和刘夫人浓情蜜意,忽见蔡管家满头满脸的汗水、眼泪、鼻涕,奔进来把卫觎教的话说了一遍。袁术见他痛得脸如白纸,又来打搅自己好事,当下便不耐烦了,皱眉道:“那些药拐道人要去啦,你自己拿去。”
蔡管家哭丧着脸道:“求公子赏张字条!”说着从身上咬下一块布条,袁术写了几个字。蔡管家磕头谢赏,袁术愠言道:“快滚,下次再坏我兴致要你好看。”
蔡管家战战兢兢退了出来,刚走得几步,一柄冰寒彻骨的利刃已架在后颈,只听卫觎道:“到拐道人那里去。”
蔡管家走了几步,实在支持不住了,一个踉跄,就要跌倒。
卫觎冷冷道:“不拿到药,下次断的可就是你的脖子了。”说着按住他的脑袋匕首重重一划。
蔡管家大惊,冷汗直冒,不知哪里突来了一股力气,急往前走。路上接连遇见七八个仆役侍从。众仆见罗本、卫觎与他在一起,也无人查问。
来到蔡管家所住馆舍,蔡管家过去一瞧,馆门反锁,出来再问,一个仆役说大公子在花园听雪赏梅。
罗本见蔡管家脚步蹒跚,伸手托在他胁下,三人并肩往花园而去。
离花园尚有数十步远,两个提着灯笼的卫士迎了上来,右手都拿着钢刀,喝道:“停步,是谁?”
蔡管家取出袁术的字条,一人看了字条,放他过去,又来询问罗,卫二人,蔡管家道:“是自己人!”
一名卫士道:“大公子在厅里宴客,吩咐了谁也不许去打扰。有事明天再回……”话未说完,两人只觉胁下一阵酸麻,动弹不得,已被卫觎点中了穴道。
卫觎把两名卫士提在花木丛后,牵着罗本的手,随着蔡管家走到花园前。他在蔡管家身后轻轻一推,抓住罗本纵身跃起,攀住檐头,从窗缝中向里观看。
只见厅里灯烛辉煌,摆着一桌筵席,罗本一看桌边所坐诸人,心中不禁突突乱跳,只见日间同席过的曹操、钟离绪、屠人狂、拐道人、许攸都围坐在桌边,在下首相陪的正是袁绍。桌旁放着一盆火炉,另一侧垫了一